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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更何況,池家滿族全死於拓跋軒之手,他心裡只怕也清楚,池盞對他,是怨恨的。以防萬一,才將她打入冷宮,任由她自生自滅。

    而掌握兵權的將軍,忽然與冷宮罪女有了牽扯,很容易,便能聯想到謀反。

    拓跋軒這次走了,估摸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過來。

    故蘇葵才有此一問。

    十七愣了愣,她先是迷惑,而後小臉神色變了。只見她抿了抿小嘴,猶豫不決的看向蘇葵,訕訕的問,「主子為什麼問這個?將軍他、他自然是好好的,前陣子去了關外,這才——」

    「十七,」蘇葵打斷她,帶著笑意的眸子淡了幾分,定定凝視她,「你該知道,我既然問你這件事,便是知道了什麼,孟知安既然把你給了我,你便是我的人,若是你不能對我忠誠,那不如趁早回你的將軍府去!」

    「撲通——」

    十七被嚇得腿一軟,登時跪在了蘇葵身邊,「主子,我、我不是不想說,只是……」

    「他不讓是吧?還是你不想說?」

    蘇葵挑挑眉,目光凌厲。

    「是、是將軍他……」十七目光閃躲,吞吞吐吐的不敢看她。

    這副模樣,蘇葵哪裡還不明白。孟知安果然是出事了,蘇葵掀開被褥,起身下床,「既然你不說,那我便親自去看,至於你,便哪來的回哪兒去吧!」

    說完便作勢穿衣。

    十七這回是徹底被嚇到了,都帶了哭腔,撲來死死拽住蘇葵的衣角,「主子,我不走,是、是將軍他說、他說……」

    蘇葵唇一勾,清潤的眼裡有流光掠過,垂眸看十七,「說什麼?」

    「說、說……」

    「嗯?」

    十七知道,事情敗露,是徹底瞞不住了。雖然不知道是誰透露給她的,可現在,自己是不說不行了,被送回將軍府,等待她的,便是一個辦事不力!

    而將軍府,從不留沒用之人!

    蘇葵也不說話,空氣在凝滯,變得壓抑,靜靜等待十七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七終於迫不住心底的壓力,低著頭啜泣道:「主、主子,將軍他、他快不行了!」

    說完,精神徹底崩潰了,拽著蘇葵的衣角哭的氣不接下氣,「將軍他不讓我們告訴您,他怕、怕您惦記。」

    果然——

    即使心早有準備,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答案震得內心揪緊。她抿唇,心亂如麻,面卻絲毫不顯,平靜道:「繼續說。」

    後面,十七一五一十的將孟知安從軍營回來,遇刺的事情說了一遍給她聽。

    ☆、1816.第1816章 將軍,榻上有請(五十八)

    1816.第1816章 將軍,榻上有請(五十八)

    蘇葵這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以孟知安的身手,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那麼,只剩一種可能,刺殺他,是別有預謀。

    當下,蘇葵更決定了去親自看一眼。

    孟知安不是男主,在世界劇情里的的內容只是寥寥幾筆,那是池盞的前未婚夫。所以,他沒有所謂的男女主光環,他遇到危險,是真的會死。

    十七得知蘇葵要出宮,嚇得心臟都要炸裂了。

    出宮?!

    若是蘇葵出了任何問題,他們如何對得起主子的栽培?

    然而,在十七的好說歹說下,蘇葵一意孤行,執意出宮,誰也管不住-

    又是一天深夜。

    將軍府下籠罩在一層陰霾之,連燈火,似乎都因此蒙了塵埃。

    病床靜靜躺著一個男人,呼吸微弱,胸前靠近心口的位置,不斷有血液湧出。染紅了白色的繃帶,看去觸目驚心。

    「吱嘎——」

    門開了,床的人緊閉的眼皮下眼珠子動了動,仿佛在用盡全力想睜開眼,卻最終,無法實現。

    從門外緩緩走進一個身穿黑色大氅的人影,頭罩著兜帽,全身都裹在黑色里,叫人看不出長相。但依稀可從纖細的身影分辨,來著,是個女人。

    十七最終還是沒有扭過蘇葵,事實,她根本左右不了她的任何決定。

    現在,十七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又好像沒有明白。

    「主子,奴婢在外頭等您。」十七輕聲說道。

    兜帽下,蘇葵微微頷首,房門在她身後輕輕關。

    於是,房間裡,便只剩下了床重傷的孟知安,和站在門口的蘇葵。

    摘下兜帽,她緩緩在房內掃視一周,臥室裝飾簡單,最普通的裝飾,絲毫看不出是個將軍居住的地方。而能看出她身份的,也只有牆壁,掛著的那一把把形狀不一的長刀、劍、匕首了。

    看完這些,也只需要幾息時間。

    收回視線,最終將目光落在床的男人身。

    孟知安的大腦其實一直處於半睡半醒狀態,有時清醒,有時混沌。大多數時候,還是昏睡居多,而昏睡的時間,也隨著他的身體每況愈下,而逐漸增加。

    直到現在,已經鮮少有清醒的時候。

    甚至將軍府里,已經暗暗在準備後事了。即便不甘,又有何用?

    誰也不會想到,十六歲便戰場殺敵,以一敵百,被百姓稱之為戰神的男人,會如此輕而易舉的被刺殺,最終結局,會如此簡單。

    在更多人心,戰神孟知安即便是死,那也必須是死在戰場。

    而不是像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在將軍府的床,苟延殘喘,吊著最後一口氣,不肯咽下。

    他有多不甘心,蘇葵能看出來。

    眼神閃了閃,她緩步走近。

    夢裡,孟知安仿佛嗅到了清淡的茶香氣息,那是他午夜夢回時,不斷縈繞在心頭的氣味,無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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