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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這會兒,流螢已經輕聲輕腳的退了出去,關了門,站在外頭候著,也不去睡覺了。

    拓跋軒被蘇葵噎了一瞬,心裡確實有片刻的不虞。

    ☆、1810.第1810章 將軍,榻上有請(五十二)

    1810.第1810章 將軍,榻上有請(五十二)

    想他自從登皇位,除了剛開始那些年,池老頭一直跟他作對外。 等他連根拔除了一群老頑固,再也無人敢跟他對著幹。

    便是說話,也是字字斟酌小心謹慎。

    起初,拓跋軒確實覺得很舒服,無論這些人是害怕他的手段,還是其他原因,至少,在這時,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作為一個皇帝,呼風喚雨,一言九鼎的威嚴。

    然久而久之,他忽然覺得,平淡的生活跟溫水煮青蛙似得,濺不起丁點水花。

    所以,在遇到一個陶婉姝,可以對他撒嬌,對他肆意開懷大笑的時候。他很珍惜,所以給了她最大的包容,但也僅此而已。

    當陶婉姝不再符合他內心那一套時,他毫不留情的將她禁足。

    現在,面對眼前的女人呢?

    以下犯,見到他不行禮,罪臣之後,手段狠辣。

    一樁樁,一件件,具是可以讓她腦袋掉地的罪名。可,瞧著她那張幽微燈光下的素白小臉,拓跋軒愣了愣,他真的,要殺了她嗎?

    拓跋軒自認不是色餓鬼,對這些東西,向來是雨露均沾,興趣也不大,點到即止。即便再美的女人,他也只是洩慾,不會沉迷其。

    池盞美嗎?美,這是必然。

    世人都喜美人兒,但坐擁後宮佳麗三千,拓跋軒不缺美人,後宮裡池盞美的不是沒有,甚至有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玉姬。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拋之腦後。

    所以,對女子,他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情呢?拓跋軒思來想去,最後給自己定義為,日子太無聊,剛好遇到個有趣的。

    是以,他湊過來,便被她似罵非罵的擠兌了一番。

    調整好情緒,拓跋軒輕笑一聲,抬頭,「池盞,你不怕朕真的殺了你?以下犯,光是這個罪名,你便擔待不起。」

    蘇葵也跟著笑,「所以呢?您是來殺我的?那真是不好意思,算您現在拿一把刀子架在我脖子,我也不可能說些會讓您欣喜的話呢。」

    說罷,她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抿著,完全無視了坐在另一邊的拓跋軒。

    拓跋軒發現,被她擠兌著,擠兌著,也習慣了。

    怎麼之前,沒有發現她如此有趣呢?親自動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瞧著裡邊兒浮浮沉沉的茶葉,他蹙眉。

    蘇葵發覺了,便道:「皇,咱這冷宮沒什麼好東西招待您,您說您在養心殿過得好好的,美女環伺,僕從如雲,做什麼非來我這邊找不自在,嗯?」

    拓跋軒抬頭,對她似笑非笑的眸子,低咳了一聲,品茶。

    他若是知道,還來這裡找不自在?

    不過,她也只是嘴巴毒了一些,也不知道在冷宮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竟讓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變成了這副模樣。

    拓跋軒只怕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其變化大了去了,大到,這副皮囊之下的靈魂,都換了一個。

    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個頂著池盞皮囊,要親手取他性命的女人。

    ☆、1811.第1811章 將軍,榻上有請(五十三)

    1811.第1811章 將軍,榻上有請(五十三)

    拓跋軒嘆了一聲,「池盞,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他忽然有些懷念那個曾經性情柔軟的女子了。

    當然,他沒有想過,如果還是當初如一朵兔絲花的池盞,還能吸引起他的注意嗎?這個答案,誰也說不清,包括拓跋軒本人。

    蘇葵飲下一杯茶,看也沒看拓跋軒,淡淡道:「皇,您在外頭錦衣玉食,可曾想過,冷宮裡,會是什麼模樣?」

    「像被您嫌棄的茶一樣,都是陳年的茶末,被褥是最硬的,冬天沒有炭火,全靠一副身體硬撐。菜是連殘羹剩飯都不如的菜餚,偶爾還是餿的。所以,皇,你現在覺得,曾經那個池盞,還能活著嗎?」

    拓跋軒愣住,一雙如浸了寒冰的漆黑眸子忽然望進他的眼底,譏諷一笑,「那個池盞,早被皇親自殺死了,在池家滿門抄斬的時候,跟著爹娘一同去了!」

    她的語氣始終沒有很激烈的成分在,但卻是無端讓拓跋軒覺得內心沉悶了不少。他皺了皺眉,問蘇葵,「你是在怪朕嗎?」

    蘇葵回以一笑,「皇認為呢?」

    拓跋軒抬眸,認真的注視她的眼,發現她的眼裡無愛無恨,平靜的,好像沒有一絲波瀾的湖面,死寂一般。

    他抿唇,「朕知道了,如果說——」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朕接你回去呢?你可願意?」

    呵。

    蘇葵噙著笑回答,「皇不是早知道答案了?冷宮裡挺好,離後宮的爾虞我詐遠些,才能活的更久。當然,我的命,全取決於皇您什麼時候忍受不住,送我去跟爹娘相見。」

    對於她,拓跋軒真的沒有絲毫辦法。

    心有怒,又如何?真的殺了她?那自己的生活,只怕又會再次回答平平淡淡的日子裡了。

    最後,拓跋軒一臉鬱悶的離開,也不知道來這裡究竟是找罵的,還是如何-

    他一走,屋子裡再次剩下了蘇葵一人。

    系統機械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怪,數據顯示對方已經對你動了殺念,為什麼……」

    「男人啊,」系統沒說完,蘇葵悠悠然回答道:「都是犯賤的生物,算是九五之尊,也一樣,這一點,我也不指望你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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