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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他狹長的眼尾微挑,登時現出幾分邪肆,與他清雋的面容,極其不符合。仿佛一具仙人的身軀,被妖魔占據了身體似得,看去怪異極了。

    段紫茵腦仁突突直跳,她咬緊牙關,死死盯著越扶桑,「那你又將越宮主置於何地?你當真能放任因羅教這麼個江湖毒瘤存在,禍害四方嗎?!」

    他當然不會。

    可他無意與段紫茵細說,本對她沒什麼想法,算她不主動與他合作,事後,他也自然有辦法為自己脫困。更何況,因曼殊,從始至終,本沒打算拿他怎麼樣。

    之前是無法忍受因曼殊的騷擾,現在——

    他眼划過一抹輕笑,蔓延至眼底。

    「話已至此,父親那邊,我會親自去說。因羅教,我可以毀,但,不是與你一起,懂嗎?」

    段紫茵聽聞此言,睚呲欲裂,「越扶桑,你言而無信!難道不會愧對整個江湖信任你的俠士嗎?!」

    薄唇輕啟,涼薄的話自口吐出,冷冷淡淡的兩個字,「不會。」

    那些人的死活,與他何干?

    「你——」

    段紫茵被他三言兩語噎的無話可說,腮幫子裡的軟肉被她咬的出血,心恨意滔天。又是這樣,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殺人無數,手沾染了多少鮮血,卻總是有那麼多優秀的男子前仆後繼的送前去,討好她,甘願為她獻一切。

    她已經做到如此份兒了,若是越扶桑反悔,她將落到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段紫茵緩了緩心神,勉強虛弱的笑了笑,懇求的望著越扶桑,「越公子,你醒醒吧!回頭是岸,喜歡一個沒有心的妖女,是沒有結果的!她這樣的人,將來註定要下阿鼻地獄,你何苦與她為伍?「

    她苦苦相勸,仿佛是為他好一般。

    沒想到,越扶桑聽了她的話,下一瞬,手茶盞倏地飛起,向段紫茵的面門疾馳而去。

    在空氣里,那精緻的骨瓷茶盞碎成了無數片,每一片尖銳的地方,都朝著段紫茵。來勢洶洶,殺意十足。段紫茵驚出一身冷汗,她嚇得愣在當場,不過一息之間,那速度太快,她完全來不及反應。

    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毀容,戳瞎雙眼之時,那碎片陡然偏離的方向,失去了控制,嘩啦啦的落在了地。

    碎片從她臉頰划過,瞬間在白皙的皮膚,劃出一道血痕,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1445.第1445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二)

    1445.第1445章 魔道妖女的男奴(五十二)

    「啊——」

    她疼得驚叫一聲,卻在下一瞬,望著男人冰冷仿佛淬了寒冰的眼神時,悉數吞回了肚子。

    「越公子,你……」

    「你其實,也並未做什麼吧,段紫茵?」越扶桑笑笑,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偽裝,「即使因曼殊手染鮮血,但她至少敢做敢當,你呢?殺人之時,全部都是被強迫,被逼的?」

    「我……」段紫茵眼神閃爍,被他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

    眼驚駭莫名,自認識越扶桑起,便知道,他是個不苟言笑,甚至沉默寡言的人。現如今,為了維護因曼殊,居然破了他不動女人的規矩,甚至冷言相對。

    這之於以前的他,都失了風度。

    但顯然,他已經打算包庇妖女了,自然便不會再將所謂的江湖道義放在心。

    說不出來了?

    越扶桑挑挑眉,「那好,我再問你,你可曾真的為了我的事情,四處奔破遊走?」

    隨著他的問話,段紫茵的頭越垂越低。

    越扶桑在江湖呼聲極高,只要她將消息帶到,不必煽動,便有無數的俠士自願前來搭救。也正是隨著正式了解,她才逐漸對這個男子,興起了征服欲。只要能將他的心握在手,那麼在脫離因羅教後,她可以改頭換面,成為令無數女子艷羨的存在。

    如她曾經,乃至現在,也羨慕那個驕傲恣意的女子一樣。

    她活得太瀟灑了,連她都嫉妒到想除掉她。

    越扶桑正是知道這一點,對於毀掉約定,才無多少心理障礙。他垂眸,不欲再多說,「此事便這麼結束了,只要你安安靜靜的,等我解決了因羅教,可以還你一個自由。屆時,也算還你一個心愿。」

    沒有詢問她的意見,因為,無論她同意與否,都不重要了。

    段紫茵來時滿心喜悅,離開時,已經面如土色。

    她該怎麼辦?越扶桑真的反悔了,沒成想幾個月前的想法,一語成箴,竟然成了現實。

    越扶桑現在愛了因曼殊,維護之意尤為明顯,不提她是否能夠除掉因曼殊。便是事後,越扶桑得知她為了煽動越清對付因羅教以及因曼殊,而撒下的謊言,便足以讓越扶桑本沒有多少的愧疚,直接清零。

    屆時,她焉有活命的機會?-

    悄無聲息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沉默了許久。當頭再次抬起時,她的眸子裡爬滿了血絲,仿佛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殺意濃郁。她握緊手裡的瓶子,用力之大,骨頭都在咯咯作響。

    既然如此,便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因曼殊,絕不能活著!-

    女子走後,越扶桑揉了揉眉心,重新坐回了椅子。

    幾乎沒見他動彈,本濕潤的墨發,水汽仿佛自動蒸發般,很快,便沒有一點濕氣。

    他服用了那顆藥,他賭贏了,因曼殊她,是真的——

    內力在體內流轉,烘乾了濕潤的長髮。他抿唇,靜靜垂眸如雕塑般,脊背筆直的坐於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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