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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屆時,再也無人能傷害她分毫!

    蘇葵從來不是那種哭哭啼啼拽住愛人撒嬌喊叫捨不得的人,既然答應了,面也不必做出什麼難過的表情,徒增傷感。

    她聽了南玄戈的話,只是眯眼慵慵然然地輕笑,漂亮的桃花眼完成了一條線,直直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輕聲頷首,「好,我想,那天一定不會太遠。」-

    南玄戈在七日後帶著皇帝親手交付的虎符,身披戰甲,在二十萬精兵的追隨、滿城百姓地擁護下出了京城,一路向著潼關而去。

    那日天空不斷飄著小雨,厚厚地黑雲堆積在天空之下,顯得天色陰沉沉的,陰霾潮濕,直讓人喘不過氣來,一如蘇葵當日的心情。

    她裹著青色披風,立在城牆之,遙望著身披銀色鐵甲,騎在一匹皮毛油亮地高頭大馬之,身後是追隨著無數同樣滿身戰甲,威風凜凜的士兵。

    行動間,鐵馬錚錚,有壯漢在為即將遠行討伐敵軍的將士們擊鼓。

    「咚——咚——咚——」

    那大漢渾身肌肉鼓起,一下一下敲擊大鼓,聲音猶如雷鳴,震耳欲聾。

    此情此景,任憑是誰看到,也定然會發自心底讚嘆一聲,這才是我南秦的大好兒郎,保家衛國、陣殺敵,還得是他們!

    蘇葵便是如此,她本身出生於軍人世家,對於軍人有著特殊的情結。眼前的景象完全觸到了她最心底的思緒,遙望過去,一望無際全是烏泱泱地黑點兒,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不由嘆了一口氣,屋檐下的雨絲被風颳著濺到她的臉,冰涼一片。

    「走吧。」攏了攏斗篷,對身後保持靜默的紅蓮說道。

    ☆、291.第291章 長公主(六十二)

    291.第291章 長公主(六十二)

    外頭冷風刺骨,既然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人,那麼還不如儘快回到鋪了地龍的長樂宮去。 她答應了南玄戈要保重身體,那麼,她怎麼樣也要撐到他回來的那一天!

    腳步輕移,正抬步欲走下台階,只聽身後紅蓮帶著抑制不住的愕然道:「九殿下?!」

    反射性轉頭望向城牆下,見原本應該已經出了城的人,正騎在高頭大馬,噙著笑意向她遙遙望來,滿目星辰。

    蘇葵也不禁抿起笑,忍俊不禁,挑挑眉,用眼神詢問:怎麼?莫非是捨不得我?

    南玄戈心裡緩緩像是咬開了一隻裝了糖漿的包子,只余滿心甜蜜。他毫不掩飾對蘇葵的愛意,大方點頭,無聲張了張口,那口型是:等我!

    「噗嗤——」

    蘇葵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卻泄露了她的好心情,見有副將騎馬追了過來,似乎在催促他快點離開。但他不理,雙眸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模樣刻進心裡一併帶走,並向她索要一個答案。

    那副將已面露難色,見到城牆的蘇葵眼睛一亮,乞求的目光便頻頻傳遞過來。

    蘇葵終於頷首,聲音在寒風裡被吹的細不可聞,「知道啦,你快走吧!不把那群豬狗不如的蠻夷趕回北漠,你也便不要來見我了!」

    南玄戈自然是聽懂了,他笑眯了眼睛滿足地笑,終於口說了一聲「架!」馬兒聽到命令,邁開健壯的四肢向已經開拔的隊伍奔去。

    他最後迅速做出的口型,除了蘇葵,其他人都是一團霧水。

    他說的是:「等我回來,把北漠首領的腦袋交給你做聘禮!」-

    春去秋又來,花開花又謝,幾度歲月翩遷。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三年光陰過去,窗外枝葉脫落,枯葉飄零,轉眼已是深秋。

    檀木桌案雕刻花紋精美的香爐一年四季都燃著安神的薰香,天氣漸涼,長樂宮早其他宮先一步燒了地龍,殿內香氣繚繞,花窗開了半扇,正有一陣秋風卷著落葉打著旋兒飄進來,恰好落在靠著窗的書桌。

    「咳咳、咳……」

    蘇葵收起攤開的信紙,恰好冷風鑽進鼻腔,登時一口氣卡在喉嚨,胸腔難受的眼淚撲簌簌往外落。

    瓔珞甫一走進,立馬擰起眉心,快步過來,先是動作迅速的合花窗,擋住外頭正源源不斷吹進的冷風。而後重新為蘇葵填了一杯熱茶,才緩緩給她拍背順氣。

    「公主,您又看九殿下給您的信啦?」

    心裡不由嘆氣,這幾年待在蘇葵身邊,瓔珞原本怯懦跳脫的性情也逐漸沉穩下來,大事小事也能獨當一面了。蘇葵便也漸漸放手交給她去做一些事情,經歷了許多險些送命的事情後,心智總算成熟下來。

    這幾年公主的身體是每況愈下,一到夜裡,骨頭縫兒里直冒冷氣,疼得緊咬牙關,等疼痛過去,渾身都被冷汗浸透,活活像是剛從水撈出來似得。

    然而她每次跟九殿下的回信,都是很好,非常好,別擔心之類報喜不報憂地敷衍之語,令她們這些在公主身邊伺候久了的,也發自內心的覺得心疼。

    ☆、292.第292章 長公主(六十三)

    292.第292章 長公主(六十三)

    雖然她平日作風說一不二,有時亦冷血到嚇人。 但只要你不背叛,她一樣會回以真心。

    蘇葵動了動眼睫,那雙漂亮的眼珠裡頭神色渙散,不知望向何處,半晌才好像被驚醒似得回了一句,「啊?是啊,他總是愛寫些肉麻兮兮的東西,也不知我當年送他到國子監所學的,是不是都用在了說情話頭……呵……」

    說到後來她先忍不住低低笑了,笑了一會兒便張著泛白的唇微微喘氣,心有餘而力不足。動作遲鈍地收起信紙,放在手摩擦,纖長的指尖與紙張一,更是蒼白透明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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