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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蘇葵聞言冷笑,斜著波光瀲灩地桃花眼睨視他,端的是高貴出塵,「怎麼?照六殿下的話來說,皇家的臉面便可以隨意被人踐踏了?」

    南靖宇早知道南玄戈嘴巴那麼陰損,與他生活數年的景流鳶定然也不差,早年他也是領教過的,所以並不在意,只是搖頭苦笑,「皇妹講話還是那麼伶牙俐齒,只是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身為皇室人,今日又是父皇的壽宴,心態要放寬厚一些,不要與個小丫頭的無心之語計較才是。」

    眾人看的津津有味,倒是太守夫人臉色變了又變,難看至極。暗罵這個素來以賢王聞名的六殿下原來是個偽君子,公主都說了不計較了,他卻走來不依不饒。

    你們若是私底下有什麼不和,自己去斗好了,做什麼扯她們這些小人物。

    她左顧右盼,暗罵自己家老爺這緊要關頭哪裡去了,有他在,她也好有個主心骨。

    蘇葵張嘴,正想反駁,一遇要反炮灰的對象,瞬間激起了她內心已經久久未有波瀾的鬥志。

    誰知,南玄戈輕輕的拍了拍她單薄的後背,溫熱的大掌透過薄薄地布料傳遞給她,示意她稍安勿躁。

    蘇葵知道她現在身體不好,太醫也建議她情緒不要有太大的波動。反正南玄戈定然是站在她這邊的,她的本意,也是給南靖宇培養一個對手出來,幫助她完成此次任務。

    ☆、273.第273章 長公主(四十四)

    273.第273章 長公主(四十四)

    所以,她輕輕頷首,溫順的隨著南玄戈的動作,重新坐回軟椅之,捧起一杯香茗,看兩兄弟面和心不合,拉開沒有硝煙的戰爭。

    南靖宇眼神划過暗光,面似笑非笑,「怎麼?九皇弟你有話說?」

    南玄戈眯著狹長地鳳眸,挑起峻眉,不置可否,「六殿下,正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是君,其次才是子。便是我們,見了父皇仍要下跪,然而一個不知名的小丫頭,卻大言不慚說什麼眾人平等。既然六殿下要袒護她,那我且問你,六殿下是否認為這位蔣三小姐說的話在理,那你可能做到與平民百姓保持平等地位,讓他們見了你不必下跪?!」

    「這怎麼可能!」南靖宇一語吐出,隨即瞪大雙眼,眼神像要吃人,咬牙切齒道:「你誑我?」

    「呵,」南玄戈不動聲色地輕輕拍打著蘇葵的背,只是輕笑,只是那笑容里的諷刺意味尤其明顯,「看吧,看來六殿下似乎並不認同蔣三小姐的話呀,那你為何對她處處袒護,該不會是……」

    「是什麼?」南靖宇眼風一掃,凌厲逼人,「九皇弟還是不要亂說話的好,女孩子家的清譽,不是你我能隨意言論的!」

    偽君子!

    這是圍觀夫人小姐們的一致心聲,說起來,女人的心思總是男人要敏感許多,外人都道六殿下心懷天下、賢德君子。

    耳聽千遍不如眼見一面,什麼賢德兼備,不過是為了那個眾人心知肚明的位置偽裝的罷了。

    他骨子裡,依舊是那個高高在,視百姓為螻蟻的六皇子!

    南靖宇沒有注意到旁邊人的眼光,南玄戈卻清晰地捕捉到了,他抿起唇不明真假地笑了笑,眼神轉動間在假山一角似乎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明黃。

    「六殿下果然不愧是外人口讚揚的儲君人選,果然是賢德兼備,皇弟自愧不如。」說著他一本正經的抱了抱拳,看得蘇葵差點沒崩住笑出來,無奈搖頭,這小崽子,真是囂張。

    難道他那麼篤定無人聽得出他話語的諷刺味道嗎?

    南玄戈卻笑嘻嘻的對蘇葵眨了眨眼,端起蘇葵剛剛放下的茶盞,將裡頭的茶水一飲而盡,蘇葵瞪眼看他,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清了清喉嚨,料子極好的玄色錦織四爪蟒袍極其熨帖地勾勒出他高大精壯的完美曲線,峻眉鳳眸在月光下不知迷了多少大家小姐的眼。

    「皇弟沒有六殿下那麼多的雄心壯志,我只知道,心懷天下,是以天下為己任。百姓擁護皇室,皇室該保護他們,給他們想要的安穩日子。這是皇室對百姓,無法逃脫的責任。他們跪,跪的是愛民如子的父皇,我們,只是沾了父皇的光罷了。若脫離了皇室,捫心自問,我們與外頭那些辛苦勞碌的百姓有何分別!」

    此言論一出,南靖宇臉色沉了下去,周圍的夫人小姐以及眾多大臣們,均都為之一震。

    心不由划過一種,這才應該是儲君該有的品格的感覺!

    ☆、274.第274章 長公主(四十五)

    274.第274章 長公主(四十五)

    「說得好!」

    伴隨著一聲鏗鏘有力的讚嘆聲,本來擠成一團的眾人自覺分開,在間讓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呼啦啦跪倒了一地。

    只見從人群後走出的人,身穿五爪金龍朝服,頭戴綴著碩大東珠的帝冕,面容多有溝壑,眉宇間因長久皺眉而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即使努力挺直脊樑,也避免不了露出老態。

    如果說剛才南靖宇臉色只是陰沉的話,這會可以說是沉的滴水了。但他絕對不能在皇帝面前表現出絲毫不滿,飛快的收斂了表情,恢復成以往和煦的笑容,回身單膝跪地行禮道:「父皇,讓您見笑了。九皇弟才思敏捷,兒臣自愧不如。「

    額頭卻在隱隱冒汗,不知方才他與南玄戈的駁論,皇帝聽去了多少。

    皇帝視線凌厲的掃了他一眼,隨後擺擺手,對跪了一地的眾人威嚴道:「眾卿平身,今日朕設宴款待愛卿,還請不要拘謹,盡情暢飲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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