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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34:43 作者: 棠不吝
    居然是他宮的太監——

    那幾個公公扔下這幾個太監後,便恭敬地垂首立於一旁聽候吩咐。蘇葵是在最後進來的,她澄澈清冷的視線繞過屋內的眾人直接向南玄戈看去,「看來你確實認真思考過了,還不算太冥頑不靈。」

    「你!」南玄戈瞪眼,這人明明看去形象清冷矜貴,為什麼吐出的話總是形容帶刺到處扎人。

    或者,是只對他如此?

    「咯咯咯……」蘇葵忍俊不禁,實在是此刻南玄戈的表情太過好笑。

    瞪得圓滾滾的眼睛看去呆萌呆萌的,卻偏要強硬的偽裝成一個旁人不可侵犯的模樣。

    「閉嘴!不准笑!」南玄戈呲牙,想阻止她,沒成想,在他露出這個表情後,卻聽到更響亮的笑聲。

    輕輕漣漣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極其好聽,南玄戈莫名覺得耳根一陣發癢,還不明白情感為何物的他臉緩緩爬一層緋色。

    只是他猶在高燒,本通紅的臉頰看去只不過更紅了而已。

    蘇葵終於笑夠了,她斂了斂眉,蓮步輕移到南玄戈床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眉眼唇稍似乎還帶著笑意,「南玄戈,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的面前,一、是跟我走,從此以後,有我在,你自不必再受人欺悔。二、便是你今日當我從未來過,你只要點頭,我立刻走,只是……」

    她精緻的下巴點了點伏在地拱動的幾個太監,意思已然非常明顯。

    「你是要自由,還是要繼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呢?嗯?」

    「我……」南玄戈舔了舔乾裂的唇瓣,漆黑的眸閃過掙扎,他指尖發麻,透露著他內心的緊張。

    他怎麼可能不渴望自由,渴望能夠光明正大的立於人前呢?只是他怕,他怕他剛出了龍潭又跌入虎穴。

    然,他依舊想賭一把!

    這次,便拿性命做賭注如何?

    ☆、241.第241章 長公主(十二)

    241.第241章 長公主(十二)

    沉默了半晌,久到連瓔珞都驚訝的抬頭望了南玄戈一眼。 內心完全想不明白,這麼大的恩典,若是換成別人,早哭天搶地的宣誓至死追隨公主了。

    可南玄戈只是沉默——

    瓔珞又看了看蘇葵,見她精緻的小臉是一派淡然,便定下了心,垂首靜待。

    蘇葵此時氣定神閒,她輕輕吹著手背的傷口,心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她所認識的南玄戈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男人,他絕對不會甘心此在冷宮裡被埋沒一生。

    如今,她已經向他主動伸出手,只看他如何對待了。

    果然,當蘇葵吹到傷口發麻的時候,南玄戈開口了,用他那粗糙沙啞的嗓音堅定的說出一句話,「好,我跟你走!」

    蘇葵挑眉,「不怕了?」

    「再差不過一死,與我現在有何分別?」南玄戈深深望了她一眼,眸暗色漸深。

    「好!」蘇葵擊掌輕笑,揮手對候著的幾個大太監道:「來人,去把外頭的車攆備好,把九皇子帶到長樂宮去!」

    一般人在宮是不許用車攆的,而這又是皇帝對景流鳶的一樁『恩典』。

    既如此,蘇葵可不打算浪費,她是準備物盡其用的才對。

    南玄戈神色複雜,不過只怕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蘇葵是打算將他培養成一代皇帝。

    「那……這些人呢?」

    在幾個公公準備扶他起身的時候,他冷不丁道。

    蘇葵視線流轉在幾個聽到南玄戈的話後,瞳孔倏地放大的小太監臉。他們艱難的唔唔著,拼命想吐出口塞著的布巾,卻只是徒勞。

    「這是你的太監,我便將他們交於你處置如何?」蘇葵摩挲著皓腕,徐徐開口。

    「交於我?」南玄戈重複了一句,目光在她臉掃視,但蘇葵的情緒一向掩飾的極好,任憑他看了許久,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是幾個欺瞞下的奴才,便是隨意處置了也無礙,玄戈,依你看如何?」慵然半闔的桃花眸內精光掠過,蘇葵輕描淡寫道。

    她語氣平淡的似乎在說什麼笑話,仿佛她身處的也不是皇宮深處尤為淒涼的冷宮,而是冬雪晚亭賞花溫酒,嗓音漣漣,清幽四溢。

    卻無端令室內的所有人身子不由發顫,幾個著醬紅衣袍的大太監亦不由將頭顱垂得更低,以免被主子發現了眼的膽寒。

    倚在床柱,南玄戈眼眶因為高熱微微發紅,瘦骨嶙峋看去真有那麼點像從惡鬼道爬出來的,他黑玉般幽深的眸子平靜的掃過被如垃圾般丟棄在地的三個太監,半晌緩緩抬頭問蘇葵,「我想聽聽他們有什麼話要說。」

    眼閃過詫異,不過蘇葵還是點頭,立馬有機靈的公公前把布巾扯掉。

    立刻,求饒的聲音不絕於耳。

    「公主殿下饒命!九皇子殿下饒命啊!」

    「求殿下大人大量,饒了奴才一條狗命吧!」

    「還請殿下看在往日裡奴才為殿下盡忠的份兒,放奴才一條生路啊——」

    ☆、242.第242章 長公主(十三)

    242.第242章 長公主(十三)

    「嗤——」

    南玄戈被逗樂了,他剛笑了兩聲便被嗆得撕心裂肺的咳嗽,越痛便越覺得好笑。

    盡忠?哪門子的盡忠?

    他自小生活在這掖庭內,見慣了太監們欺瞞下,剋扣主子的分例。如今有人撐腰的時候,他們便承認自己是奴才了。而往日,他經常不知他是奴才還是他們!

    想著想著眼眶發燙,居然有淚水控制不住的掉出眼眶,臉頰的血痂被淚水一衝刷,微微的疼痛便隱隱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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