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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24:10 作者: 榆錢一一
第75章 (十一)
魏獻的脾氣,姜洗越發捉摸不透了。
自從上次她惹了他不快之後,大概是為了冷落自己,魏王世子一個月都沒來過這處,更別說之前的幾次,他從不過夜,但今天一早醒來,姜洗髮現他睡在身邊,迷惑了一會兒,不明白他發什麼神經。
大半夜過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還說她蠢,然後態度就軟了。
姜洗思考了片刻,並沒有想出來魏獻改變態度的原因,又不敢吵醒他。
拉了拉被他攏走的被子,姜洗埋頭睡了個回籠覺,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春盛已經在外面喚她起了。
午後,姜洗坐在樹下,看女侍侍弄蘭草,突然聽到一名女侍說話。
說是魏獻這半個月,其實並不在卞城,而是去了洛州。
姜洗眨了眨眼,洛州虞氏。
她又道:「今日我瞥見虞氏院內,瞧見一稚童,年歲約莫三四,容貌肖似殿下。」
女侍旁邊的一人聽她說完,便低斥道:「殿下之隱事,怎能妄言?」
說完,她又轉身來看剛才樹下小憩的女郎,見她仍閉著眼睛,並沒有聽到,才放下了心。
肖似,是還是不是?
姜洗閉著眼睛想,但沒有去虞瀾那邊一探究竟的想法,魏獻今年十九,四年前,人在王都,十五歲和虞瀾,姜洗總覺得不是很行。
而虞瀾當年被玳夫人看重,為什麼那時沒有和魏獻定下婚約,而是在魏懷身死後便離開了晉陽,和魏獻長得像,但魏獻和魏懷卻都是玳夫人所出,魏懷的孩子像魏獻,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虞瀾為什麼要給魏獻下毒,還是那種毒,她對魏獻,如果說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願意以這種身份被張余找來,又肯在魏獻面前哭態取悅於他,未免太過荒誕。
這個八卦的真實性,在城主府剩下的兩個月,魏獻來找她的次數不算少的情況下,不僅如此,就是在姜洗在成為就算不是寵妾,也算是正正經經的一枚小妾之後的兩年內,姜洗也沒能從他口中聽到關於虞瀾的半個字。
魏獻在卞城待了三月,在六月底,北境動亂,南邊的下野和西邊蜀地聯合,中間還有幾個小國,似乎是統一了陣線,都在魏國的邊境搞事。
顯然,這次還不是什么小事。
北境原本魏獻自十五歲,便輾轉三年,和北寒打打停停,去年年關,又平叛了一次,魏獻才得空帶著魏瀾君來卞城修養,雖說平叛不是什麼難事,但北寒如同蒼蠅,打了就跑,不打就騷擾,平叛數年,也算是大大小小的戰役規模都有過,但不知道為何,以往都是打三個月休半年,這次不過三月,北寒來犯,勢必和南邊西邊的脫不了干係。
「一群宵小之徒,若非上次主公放過,只怕北寒連王都沒了,竟又來犯!」王堪臉紅脖子粗,怒罵道。
「又?」魏獻聲音沒什麼情緒,早就沒了十分鐘前的低啞。
王堪拍桌子罵道:「這次竟是偷襲,放火燒了一處的糧草,安將軍帶人去捉,沒成想被敵寇所殺,著實可恨。」
魏獻有點不耐煩,他向來受不了王堪這說話沒重點的毛病,指節扣了扣桌子,低聲道:「王副將,安棟之死,孤已知。你來這裡,所謂何事?」
王堪忙道:「主公,屬下當然是放心不下主公一人在江北。」
魏獻看了王堪一眼,沒說話。
王堪沉穩之中帶了點緊張,「主公,你有所不知,前幾日我等捉了幾個混在城中的北寒小賊,有一人口音竟是楚地,屬下猜測這北寒之亂,勢必與南邊有關,若說不準,還與西邊蜀地有關。如此一來,殿下所處之地,豈不危險重重。」
「北地之亂,平叛不難,如若傳信,又是十天,從那楚地奸細的口中,屬下猜測南邊有動作就在這幾日了,便未曾稟告,擅自來了此處,萬望主公勿怪。」王堪拱手道。
魏獻笑了下,這王堪。
兩人耳邊傳來竹簾掀起的聲音,視線都往右邊看去,王堪見姜洗同女侍來奉茶,想起剛才情況,老臉更紅了,俯身拱手道:「如此夜深,打攪夫人了。」
姜洗裝作沒事的樣子嫻雅笑笑,又向魏獻俯身,很是溫柔道:「殿下,妾先退下了。」
剛剛兩人還在床上,幹著十八禁的事,半夜殺出一個王堪。
自邊境動亂以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魏獻並不像之前那樣,去往北境鎮壓,而是去了江北,選了一處城鎮安置魏瀾君,當然,還有隨同的女侍。
三月來,魏獻不過回了這裡三次,每次還是半夜,偏王堪這廝來的這麼巧,剛好碰到了,魏獻在她肩上低聲沙啞的說狠話,「若這王堪老兒無事,孤定要殺了他。」
在姜洗看來,男人這個時候被打斷,百分百的都是氣話,但她還是不太放心,又找了個奉茶的機會,想看看魏獻的表情怎麼樣,若是真的動了殺心,她還能叫上徐令來勸阻魏獻。
魏獻抬頭瞥了眼她,又看了看她手中奉上來的杯盞,和她臉上暗藏的神色,瞬間知道了她的小心思,神情似笑非笑。
半年前,他看不透姜女,而如今,因江北的事比北境多了許多,他不過回了幾次,還是同她做那事,並無多少交流,不過這邊卻是有暗線盯著的,但在暗線口中,姜女安守本分,同瀾君相處不錯,平日與她同識字彈琴,吃茶玩耍,並沒有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