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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22:44 作者: 三春景
陳嫣則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想起了放風箏這回事兒,這個時候紙都造出來了,何不製作『紙鳶』呢?用竹篾做骨架,糊上紙,這就是最簡單的風箏了,材料隨處可得,價錢便宜,推廣開來簡直毫無難度!
陳嫣手邊不缺技術好的匠人,這個時候珠子作為利用程度很高的一種材料,善於擺弄竹子的工匠也不少。陳嫣就讓常年制竹器的人以竹篾做骨架(其實讓這些匠人做這些,也算是大材小用了),然後糊以質量極佳的皮紙。
她在這皮紙上以鮮艷顏料作畫,大多是蝴蝶、蜜蜂、蜻蜓、鳥雀這些。
匠人們手藝精湛,不存在不平衡的問題,陳嫣在自家庭院裡試放了一次,佷容易就放上天去了。今次大家出門踏青遊玩,這才帶出來,算是一個新鮮玩意兒了。
這個時候的玩具也少,風箏拿出來過來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和後世見慣了,也就見怪不怪的人不同,這個時候的人把風箏放上天去的人都有一種『真是神奇』的感覺!玩兒的開心入迷之餘,也引起了河谷上其他人的注意。
直到放風箏放累了,出了不少汗,這些貴婦人也捨不得收手,都讓身邊的婢女來替。
看著年輕婢女們興奮地放風箏,陳嫣也覺得很有意思…這麼單純的快樂對於她來說是越來越少了。
正笑意盈盈地和身邊一閨蜜說著話呢,有一婢女匆匆過來耳語一番,陳嫣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情。
「竟有這樣的事。」陳嫣說了這麼一句,從她的神色來看,說不準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時之間,身邊的氣氛都低了八度——陳嫣自己或許沒感覺,但她身上威勢越來越重這卻是事實。過去她也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和財富,但她當時更多是一層『勢』,而並非『威』。
現在不同,她有的時候皺一皺眉頭也會讓身邊這些對她不夠了解的人提起心來。現在就是這樣,大家一時竟噤若寒蟬起來了。
陳嫣很快意識到大家受到了她的影響,彎了彎嘴角,笑了起來:「你們都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沒事兒,只是剛剛聽了一件奇事而已——對了,剛剛說到哪兒了?說到長公主生辰宴…」
有這句話起頭,大家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至少表面上都活躍了起來,活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陳嫣應付完了這一次踏青,臉上依舊看不出有什麼不同,然而身邊幾個已經知道內情的人卻是懸著心的!
要是陳嫣真的生氣發火了,那倒是沒什麼,就怕這樣看起來沒什麼的樣子!
劉徹這邊已經收到消息了,來者稟報導:「嫣翁主與諸夫人玩紙鳶,乍聞此等消息,並不殊色。」
「下去吧…」劉徹想了一會兒,最終只是揮揮手讓來者退下。
一旁的宦官見劉徹眉頭緊皺,似乎為這件事焦頭爛額的樣子,輕聲道:「陛下,嫣翁主一向豁達,又不信神鬼之事,於此事並不上心也是有的。」
劉徹則是『嘖嘖』了兩聲,搖了搖頭:「非,非是如此!阿嫣確實不信鬼神,但此事牽涉到父皇,就不可一概而論了。」
說著他又在殿中來回踱步,最終也想不通其中的關竅,只得道:「罷了,就算阿嫣生氣也落不到朕頭上!朕在這兒操什麼心呢?」
然而說是這麼說,還是擔心陳嫣心情不好,劉徹讓人去問陳嫣,要不要去上林苑跑馬。
韓讓在一旁就看著,剛剛宦官插嘴的時候他也沒有說過。相比起其他宮人,他對劉徹、陳嫣的了解顯然要更深,所以更能明白此時的癥結所在——天子難道想不通其中的問題嗎?不不不,他只是關心則亂,想通了卻想不開而已。
所以這個時候根本不需要多嘴,說多了反而是錯!
有的時候韓讓也會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這天下,凡是天子想要的,總是唾手可得!而遇到他真正想要的那一個,卻無力回天了。別人對天子盡心竭力,而天子偏偏要對另一個人如此。
即便是高貴如天子,原來也有這樣的時候。
直到劉徹的注意力暫且從陳嫣身上挪開了,身邊人不多的時候,韓讓才小心地捧來奏章:「陛下,廷尉大人也上了奏章。」
劉徹就算不打開奏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哼了一聲,沒說什麼,接過了奏章。
今天拜會時可是爆了一個大雷!牽扯其中的人乃是當朝丞相李蔡!
說起來劉徹這一朝有存在感的丞相真的不多,一開始是因為太皇太后在,劉徹沒辦法再朝堂上大展拳腳。丞相、御使大夫、太尉這三公好比是個擺設,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會不會站隊,能不能無功無過地做事。
而後來,具體地說是公孫弘之後,就沒有出現真正合他心意的丞相人選了——這不是人才枯竭,只是劉徹的要求太刁鑽了!他需要的是既能完全傳達他的想法,同時又能用權術管理好群臣,另外還具有總攬全局、處理各類政事能力的人!
說實話,三者只要具有一個,就能在朝堂上嫌棄風浪了,三者齊備實在是太難找到!
比如張湯現如今做到御史大夫,他能力難道不夠,做皇帝的舔狗還不夠用心?非也,他的很多特質比公孫弘更出色,但他不如公孫弘那麼全面。至少統領整個朝堂這種能力,他是十分有限的。
法家那一套最多就是在一些短暫節點上讓他把握朝堂走向,如公孫弘樣樣操弄人心,這是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