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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22:44 作者: 三春景
    「堂姐救我!!」才進來,劉姝就流著眼淚拜倒在地——按理來說,兩人同為王主,而且還是同輩,根本不應該行這種大禮。可是劉姝拜倒下去的時候可沒有一絲猶豫,見她如此表現,劉陵面上沒有什麼表現,心裡卻是更滿意了一些。

    按照她的算計,如果劉姝是一個放不下王主貴女架子的,事情就很難辦了。如今她這般表現,她的算計相對容易成功,她當然也就更願意幫助劉姝。

    「阿姝何至於如此?快快起來!」劉陵連忙去扶劉姝,吩咐人去打水給劉姝擦臉,有安撫劉姝道:「阿姝與我不同於別人,皆是淮南一脈,如今阿姝來長安,見了阿姝就如同見了親姐妹一般…」

    只不過劉陵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至少不會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堂妹就如何大費周章。之所以如今如此表現,又是接人過來說話,又是如此和藹的,必然是有所圖的。

    劉姝雖然也是一王主,可說實在話,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她圖謀的。她本就是衡山王手下一枚棄子,無權無勢,連財帛都無…真正能讓劉陵覺得可以得一些好處的,大概也就是她這個人本身了。

    不管怎麼說,劉姝始終是一個王主,這個身份本身就挺有價值的。

    之前她還覺得府中新進的美人實在不堪用,這就送來了一個劉姝,心中立時覺得大為寬慰起來——劉姝並不是後院那些美人可比的,就像是她本人,有王主身份加持,完全不一樣!

    至於劉姝願意不願意…呵呵,不願意的話就只能遠嫁匈奴了。反正路擺在面前,自己選唄,劉陵可沒有打算逼這個堂妹,但她覺得劉姝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堂姐…」劉姝依舊淚眼婆娑,一旁的劉陵便親自擰了帕子給她擦臉。不知道的人看了還真當兩人是姐妹情深呢,實際上兩人在此之前只匆匆見過一面而已,而且那也是數年前的事情了,哪有什麼真情實意!

    劉陵表現的平易近人,絲毫沒有將人拒之門外的意思。這個態度讓劉姝心下稍安,半真半假地流淚一通,劉姝這才哭訴起自己的事來。

    「…姝實在無法了,不然也不會來煩擾堂姐…只是這偌大長安城,不來求堂姐,姝也無人可求…便只能厚著臉皮求堂姐——堂姐救救姝罷!若真去了匈奴,就再無活路了!」劉姝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很動情的,至少她是真的不想去匈奴,為這命運驚慌失措。

    很多和親公主去到匈奴之後都活不過兩三年…大漢這邊也很難得到具體的消息,和親公主們到底是不適應匈奴,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人為原因死了呢?不過話說回來,以大漢和匈奴的關係,就算知道和親公主的具體死因又能怎樣?

    劉姝求生欲很強,對於面子之類的東西不太看重,只想著要活下去。

    哭訴半晌,最後哀哀切切道:「堂姐,姝實不想去匈奴…」

    「阿姝莫哭…唉!」劉陵露出嘆息之色,而後才道:「遠嫁匈奴,誰有願意呢?阿姝是吾堂妹,若是有法子,吾自然也不想阿姝如此。只是、只是此事難辦啊!」

    見劉陵露出這副神情,劉姝並沒有絕望。實際上,自從劉陵回信並派人來接她,她就燃起了極大的希望。劉姝並不笨,最多就是缺乏一些經歷而已,她也知道劉陵與自己所謂堂姐妹之情不過是面子情,根本沒到對方能為自己出大力的程度。

    她找上劉陵,本就想好了的——劉陵能奉承天子,她也能!如今劉陵已經失去天子眷顧,若是她能幫劉陵,自然就有自己的價值了。而做好這件事,她的憂慮也迎刃而解了。

    劉姝還知道,劉陵比她更聰明更有經驗,自己那封拜帖中的隱藏意思,她肯定是懂得。既然懂得了,還將她請來,必然就是應了她的意思。此時做出為難的樣子,更大可能只是在惺惺作態,故抬身價罷了。

    想到這裡,劉姝心中一陣煩悶,然而她也沒有辦法,她現在也只能指望劉陵幫忙了,根本不可能在這種小事上和她翻臉。

    「堂姐!如今姝也只能求堂姐了,若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劉姝咬了咬嘴唇,終於還是道:「若是堂姐有法子救姝,姝都聽堂姐的,聽憑堂姐差遣!」

    聽到劉姝這樣說,劉陵的神色終於滿意起來,微笑著緩緩道:「這樣的事吾又有什麼法子呢?吾在皇后那裡一慣沒什麼臉面。不過麼…這件事總有人有辦法,只不過要說動那人,最終還要看阿姝怎麼做。」

    見劉姝露出無措之色,劉陵心中輕輕一笑——看起來比其他未出嫁的貴女要有心計的多,但到底只是個小姑娘而已。心下愉悅自得,便勾了勾手指:「阿姝附耳過來。」

    劉姝來的時候是緊張又忐忑,同時還懷有極大的希望。而離開的時候,卻不見得多輕鬆…這一趟和她想的有些一樣,又有些不太一樣。

    「王主…」候選王主們都是由太常安排住處的,此時住處的婢女已經在等待了。她們能跟著劉姝來長安參選,必然也是心腹了——就算不是心腹,這個時候也是同進退的。

    現在她們和劉姝的關係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來著,劉姝一旦被選中做和親公主,她們一個都跑不掉,全得送去匈奴。所以她們也知道劉姝是為了不去匈奴的事奔波,都希望她能夠成功。

    「王主與淮南王主可說定了?」婢女們同樣緊張,平常這樣『冒犯』的話可說不出來。然而此時關係到自身利益,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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