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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13:20 作者: 李思危
哪知汪楊坐下後卻不說話,只盯著秋晚看,眼中滿是探究,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既然他不開口,秋晚更不會主動,她神態自若地吃東西、玩手機,似乎忘了對面還坐了個人。這樣的秋晚對汪楊而言極為陌生,印象中,她總是順著他,粘著他,恨不能時時刻刻注視著他,可他此時能感覺到,秋晚不是在欲擒故縱,而是真的不將他放在眼中。
汪楊心裡生出一種陌生的恐慌,但又有一種隱秘的輕鬆,連他自己都迷惑了,他甩開繁雜的思緒,問道:「程天和你是什麼關係?」
見秋晚疑惑地抬頭,他又說:「程天雖然對外說他單身,但他有個圈外女友,被他藏得很好,這是我經紀人查出來的,我不知道他怎麼跟你講的,可你們倆不能在一起。」汪楊頓了頓,難得真誠地說:「就算我們分手了,我也希望你能好,所以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今後受傷害。」
秋晚很詫異,為什麼傷害原身最深的人,反而能理直氣壯地說「不想她受傷害」?她忍了忍,畢竟原身執念之一是不再為汪楊所困擾,她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聞不問,可她發現她忍不住,她實在很想抽汪楊一頓,於是嘲諷道:「你認為你是在關心我?可你不覺得自己虛偽嗎?你跟我分手不怕我受傷,現在因為些流言就找上門來沖我說教,你憑什麼?又是以什麼身份?難道你以為我們還能做朋友?另外,你這種高高在上的『關心』,只能一遍一遍噁心我罷了,天知道我以前怎麼受得了你。現在,哥屋恩。」
汪楊又羞又惱,氣急敗壞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秋晚嘴炮大獲全勝,可惜無人分享,此時夏雪不在,周圍又沒有能分享的人,秋晚摸出手機跟嚴麒發微信吐槽,對方很快回道:「你說的那個汪楊,他面相很奇怪,本來應該是厚積薄發的相貌,但不知為何忽然吸收了不少生氣,那些生氣並非屬於他的,因此十分游離,長此以往,會破壞他原本的氣運平衡,是好是壞很難說清。」
「你見過他?」秋晚下意識問道。
嚴麒:「……」他是上網搜過,也實地考察過,可秋晚的關注點還好嗎?
「咳,他不是有個很奇怪的助理?我本來想去查查,結果遇見了他,就順便看一看。」
「哦~~~~~~~~~」
嚴麒:「……」總覺得受到侮辱。
而他們倆談論的主角,起初被秋晚刺激得怒氣勃發,一路上漸漸冷靜下來,但心裡還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因為秋晚的不識好歹,還是對方的話讓他受了影響,總之汪楊回到酒店破天荒沒玩遊戲,反而坐在沙發上發起呆來。
蔣韻進來時,還以為汪楊在想戲,她刻意放輕腳步,見對方似乎毫無所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她已經來到了他身邊,見到了他生活中的樣子,他也願意讓她靠近,對她毫無防備。
誰能想到,半年前,她想和他見一面都很難,就算參加了汪楊對外的好幾次活動,送過許多禮物,對方對她依舊沒有半點印象,可短短半年,她已經介入了他的生活,還能幫助他的事業,她已經可以影響他,而不是只能仰望他。
「我覺得晚晚變了很多。」
沙發上的人忽然說道,蔣韻一窒,心間的滿足頃刻間變得支離破碎,忍不住攥緊了手。
「她之前歇斯底里地跟我鬧,絲毫不體諒我的壓力,成日裡疑神疑鬼,連我們她都要懷疑,簡直讓我透不過氣。」汪楊抬頭對蔣韻道:「我是那種人嗎?見到個美女就走不動路?就會變心?她怎麼對我沒一點信任?」
蔣韻勉強地笑了笑,剛想勸勸汪楊,就聽他聲音低了幾分:「還是我真的忽略了她,讓她沒有安全感?」
指甲嵌入皮肉的痛楚讓蔣韻心中一慌,她匆忙躲進洗手間,攤開掌心一看,「呵呵,又破了。」她有些自厭地將捲起的皮撕開了一些,露出更多粗糙的皮肉,隨即她一個激靈,趕緊釋放出黑氣修補傷口。
任秋晚……他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忘記你?
蔣韻用手指勾勒鏡中美貌的容顏,眼底暗涌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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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片場裡,秋晚與她電影裡的丈夫正拍著成親的戲碼,之後,她被送入洞房中。
任敏芝坐在床頭,安靜等待著她的丈夫,心裡前所未有的茫然,今天,她還是沒有見到夏思懿,自她們吵過一架之後,就再沒有見過面。
聽說夏思懿又一次還是逃走了,這回,夏家沒有再去找。
伯父伯母怎麼能不去呢?那是他們的親女兒啊,夏思懿真的不要退路了嗎?
任敏芝不懂,夏思懿到底為什麼要捨棄安穩優渥的生活,外面真有那麼好嗎?可她明明看見外頭有許多人吃不飽、穿不暖,為了生計低聲下氣,為了利益汲汲營營。府中隨意做些善事就能換他們感激涕零,每每見了她總是羨慕又敬畏,那些人活得這般沒有尊嚴,就算擁有自由又有什麼用呢?
是,她被父母安排了人生,她至今沒見過丈夫幾面,更無從了解對方,可父母難道會害了她麼?他們只是提前為她掃平障礙,讓她今後可以過得更順意一些。
她的選擇沒有錯,是夏思懿錯了。
沒錯,是這樣!
外間傳來些許響動,任敏芝知道,是新郎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