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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1:13:20 作者: 李思危
    那聲音不輕不重,反反覆覆地念了不知多少遍,秋晚一個激靈,終於徹底醒來。

    下一刻,她就發現她肚子上坐著一個人,正是上午見過的小男孩。

    秋晚:「……」

    「系統,我不是有護身符嗎?」

    「那符是防惡鬼的,他不是。」

    「可你不是說,他是陰魂嗎?陰魂按理說是沒辦法影響活人的,但你知道嗎?我剛才居然做噩夢了,夢見他跟我搶被子。」秋晚抱怨道。

    「難怪你方才靈魂波動很大,想來你的魂體與這具身體的結合不是先天而成,加上陰氣過重,又有媒介影響,意識沉睡時才會被陰魂侵入。」

    「媒介?」秋晚沒聽懂。

    「就是與這個陰魂有關的物品,應該是你身上的被子吧。」系統淡定道,就像在說著天氣。

    秋晚內心久違地升起想把系統打一頓的欲望,她深吸口氣,冷靜地將被子掀開,默默走遠了些,又把助理叫了過來。

    「小陳,這被子你哪兒來的?」怎麼會和死人有關係?

    「啊?軟塌和被子都是道具組那邊的,我問張師,他帶我找到的。」

    「張師?」好像是那個矮個子男人?

    秋晚還想再問,卻見小男孩「噠噠噠」地跑到她身前,仰頭對她笑:「謝謝阿姨。」

    笑容還是很可愛的,可那脖子……

    男孩細白的脖子上有著很明顯的青紫淤痕,那顯然不是自己勒出來的。

    「系統,我感覺有點沒對啊……」

    「他殺。」系統繼續淡定。

    「系統!我發現你對我越來越好了,要是以前我問你,你一定會說不知道!」

    「……」

    事情似乎很嚴重,秋晚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電話給嚴麒,當對方聽見小男孩的特殊之處時,問她:「他眉心有痣嗎?」

    「沒有。」

    「那就不是惡鬼,惡鬼害人後會形成鬼珠,你能看見他們,就能發現他們眉心有痣。但他若只是怨靈或陰魂,按理是不可能隨意走動的,他們要麼被束縛在死亡地,要麼不斷重複死亡當天的事,要麼……他們會被禁錮在兇手身邊,總之不會離得太遠。」嚴麒聲音沉重。

    秋晚雞皮疙瘩一下子竄起來,「那現在怎麼辦?要是、要那個道具師是兇手,他怎麼能逍遙法外?」

    嚴麒沉默半晌:「片場能讓外人進來嗎?」

    「能,你要來?」

    「嗯,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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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陰沉沉的,手機預報說是多雲,總之灰藍的天空中不見太陽。

    可這樣的天氣紫外線只能更強,身為明星要隨時注意保護皮膚,秋晚躲在片場的大樹下,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忽然就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或者說,忽然,她就聞到了那股奇怪的屍臭。

    又一次了,看來氣味的來源果真是蔣韻?

    她給嚴麒發了條微信:「你說,要是有一個人,她身上總帶著屍臭是為什麼?」

    「她在停屍房工作?」

    「……」秋晚無語道:「她是個明星助理,而且那味道好像只有我能聞見。」

    她在這邊和嚴麒聊天,另一邊的蔣韻也注意到了她,眼睛一轉,便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任小姐。」

    秋晚抬起頭,眼中還帶著一絲疑惑。

    「好久不見了。」

    不是早上才見過?秋晚不知對方叫她幹嘛,但肯定沒好事,於是懶得搭理,反正原身的執念是放下汪楊,那與汪楊相關的一切,她都想放下吧?

    蔣韻見她不說話,又笑盈盈道:「任小姐要喝飲料嗎?」她將手中兩提袋子拎起來:「阿楊說口渴,叫我給他帶杯檸茶,我想著總不能他一人喝吧,這不,買了很多呢,咖啡、奶茶什麼都有,你要嗎?」

    「不用,謝了。」秋晚很平靜地拒絕,態度不算冷,也不熱絡,看起來毫不勉強。

    蔣韻一愣,她有些意外任秋晚的鎮定,這個女人,不是一聽她提到阿楊就會嫉妒得發瘋嗎?她索性直接取出一杯熱可可遞給她:「喝點兒吧,反正是阿楊買單——啊!」

    「你做什麼?!」剛趕來的嚴麒厲聲質問道。

    秋晚也很疑惑,她見嚴麒急匆匆跑來,扯著蔣韻的胳膊就將她掀到一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可他那麼激動做什麼?不就是一杯熱可可?難道飲料里有毒?!

    她思維正發散著,忽然,身體一下發軟地靠在嚴麒懷中,將腦袋死死埋在對方肩頸處。

    「怎麼了?」嚴麒大驚,一時手足無措起來,右手輕輕扶在她腰上。

    「我頭暈,實在太臭了……」秋晚悶聲道,屍臭像炸開一般衝擊著她的嗅覺,讓她險些承受不住,此時連說話都費力。

    嚴麒的注意力頓時都放在秋晚身上,蔣韻見他們都沒注意她,趕緊低下頭捂著胳膊,匆匆跑了。

    高跟鞋的鞋跟划過地面聲音清脆,根據頻率可以判斷出它的主人很著急。

    蔣韻慌裡慌張地沖入一間公廁,又迅速鎖上格子間的門,顧不上公廁里的尿騷味,她整個人倚靠在門背上不住喘氣。

    等她的氣息漸漸平穩,才慢慢站直身體,她發了會兒呆,開始脫衣服。

    西裝外套、襯衣……

    等她脫得上身只剩下文胸,又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上臂被那個男人碰過的地方都掀翻了皮,粉嫩的皮膚捲起,像破掉的絲襪一般,而卷皮之下,竟然還有一層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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