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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54:28 作者: 灰泉
    「顧經閒」還不解氣,本就偏硬的五官現在添上了幾分煞氣,他伸出手,死死抓起了地上人的頭髮,往牆邊摁:「誰髒了誰的手?」

    太痛了,何康陽本就不是個剛烈的人,當下立刻改口:「我,我髒了你的手……啊!」

    劇痛加強。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嘴巴髒了時懷,是我髒是我髒……」

    「現在肯自首了沒?」「顧經閒」皺著眉問,鬆開了手,厭惡地往牆上抹了一把。

    「還是說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見到我把你跟那個人的聊天記錄交給時家你才肯鬆口?他們可不是什麼善茬,能像我一樣就困你幾天,還給你水喝給你飯吃。」

    「再說,你知道的,當初怎麼查到你和莫比的聊天記錄,我現在就能怎麼查到你跟那兩個亡命天涯的人的聊天記錄。」

    「我自首、我自首……」何康陽終於求饒。

    雖然在這幾天他有飯吃,但都是非常粗糙的硬包子和髒水,根本填不飽肚子,加上方才又被狠狠踹了一腳,他現在虛得不行,又求道:「你給我鬆綁,帶我去自首吧,我現在真的沒力氣。」

    「行。」男人也相當痛快地給他解開繩索,雙手反剪住他的手腕,在準備帶他出去時,男人又將都已經邁出門半步的人硬生生拽了回來。

    「等下,為了避免你在警局亂講話,你先把你要到警局自首的話術說一遍給我聽,我看看你是不是又要作什麼妖。」

    何康陽一哽。

    因為他確實是打算這樣做來著,去到警局他直接大罵「顧經閒」綁架囚禁他,威脅到了他的人身安全。

    沒想到這傢伙這麼精明。

    可現下也沒有辦法,他只能順著「顧經閒」的意說話,得先從這個房間出去才行,去到警局再想辦法。

    何康陽被身後的人按住臉抵在門板上,整個人狼狽不堪,還要堅持說著自首的內容——

    「我會跟他們自首說,當初在莫倫透露計劃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橫插一腳的準備,但沒有十足的準備,只是想要碰碰運氣,就找了個人。」

    「反正時謙給了我不少的『演戲費』我給點那個人,就算是上當受騙我也沒什麼損失。」

    何康陽斟酌著措辭,言行間都想把自己給摘出去,又不敢太明顯,怕背後的人不放他去警局,便真假參半這麼說。

    「沒想到後面他們竟然真的做到了,這個也很出乎我的意料……」

    何康陽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後面人的情緒,小心翼翼的。

    他還沒有把真相完全說出來,因為他不確定說出來之後「顧經閒」還能不能放他走。

    沒想到「顧經閒」竟然沒什麼反應,只問了一句:「時謙給你的錢?」

    聽樣子似乎是把仇恨值轉移到了時謙身上。

    何康陽連忙承認。

    令他沒想到的是,身後的人置之一笑,將人丟回去,又重新把人給綁了起來。

    何康陽不敢置信:「我說的都是事實啊!你怎麼……」

    「顧經閒」挑眉:「我說過一定要送你去自首麼?」

    「嘖嘖。」男人蹲下來,從身上拿出一支錄音筆,笑了下,「把這個交給時家和於家,應該會很有趣吧?」

    此時,何康陽哪裡還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竟然想要借著時家和於家的手來解決自己!

    這個錄音一旦被時家那個瘋子知道的話……

    「你帶我去自首吧,真的,我不搞小動作!」青年的眼淚說流就流,本就掛滿污垢的臉被淚水沖刷得泥濘不堪,「快點,我立刻去自首!!」

    他去自首還有可能爭取個十年出來,要是落在時家手裡……

    自從時懷的葬禮辦完,時家就跟瘋了一樣,尤其是時謙,跟殺瘋了一樣,要不是「顧經閒」帶他出來帶得早,估計他已經落在時謙手上了,那個傢伙簡直不是正常人。

    何康陽繼續哀求道:「真的,你相信我,而且你不想把害死時懷的兇手繩之以法嗎?我認錯,我真的認錯!我、你送我去自首吧!」

    「我不光要給時家,我還要給莫倫。」顧經閒悠悠道,漫不經心地站起身來,錄音筆收入袋中,「你害得莫倫苦心策劃的計劃全然泡湯,相信他會有很強烈的跟你交流的欲望。」

    何康陽目眥欲裂。

    若是說時謙已經夠瘋,那麼莫倫就是更瘋,他的作風向來不是正常人可以揣測的,當初洗腦催眠時懷,就已經違背了人倫道德,更別提後面的一系列策劃。

    生不如死。

    何康陽已經預測到自己的下場,卻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顧經閒」帶上了門,房間再次陷入黑暗,他整個人幾乎要陷入癲瘋狀態,突兀地發出怪笑。

    「呵呵呵……」

    ——

    顧經閒睜開眼,看著熟悉的臥室陳設,只覺得恍惚。

    他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回溯的後勁實在是太強了,代入感也太強了。

    他將自己帶入了上一世的身份中,切切地感受到了回溯中自己殺瘋了的狀態。

    他還沒有夢全,他隱約覺得還有後續,可是現在他頭痛欲裂,疼得他五官緊皺。

    心中的暴戾情緒再次如狂風浪潮般撲涌而來。

    殺了他、殺了他……

    顧經閒的手指扒抓著被單,指節泛白,被單被扣得緊繃,險些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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