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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50:30 作者: 青蛙頭弗蘭
    他明明孱弱又沒有魔法天賦,甚至走上幾步,就會低咳兩聲, 卻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人, 沒有一個低看於他。

    他就仿佛一個交點,一個光源。

    哪怕是時飛,都定定的望著他, 移不開視線。

    心臟突然被抓緊的刺痛感席捲而來,緊接著是一股巨大的悲慟。

    時飛的眼眶無法克制的漸漸泛紅,她確定這並非自己的感情,卻根本無法左右控制。

    她看著解開長發的加菲爾德, 難以抑制的產生了一股熟悉與親昵, 比之前在管家身上感受到的, 還要多的多。

    一股, 超乎尋常的熟悉與親昵。

    一個模糊的虛影漸漸浮現在眼前,他有著深邃的五官,拖地的黑髮。他的目光冰冷而又深刻, 卻只在看她的時候,會帶上一絲溫柔與寵溺。

    他穿著潔白的長袍,噙著一抹笑意,朝她伸出修長的手掌。

    他的背後突然炸開一對純白的羽翼,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若隱若現。

    時飛的眼神開始迷離,她仿佛看到那個人微微啟唇,呼喚道。

    「希爾薇……」

    」過來,希爾薇……」

    腳步不受控制的向前邁出一步,緊接著,手被什麼人緊緊抓住,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迅速將虛影若隱若現的聲音遮蓋了下去。

    「時飛,你要去哪?」

    如夢境一般的幻覺陡然破碎,時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眼前還是那個禮堂,那場舞會,沒有什麼希爾薇,沒有巨大的羽翼,也沒有一個長發黑眸的白袍男人。

    揮散盤踞在心頭的淡淡失落,時飛皺著眉搖了搖頭:「哪也不去。」

    塞西爾:「你怎麼了?」

    時飛說:「我沒事。」

    「你覺得我是蠢的?」塞西爾不滿的說:「連你是不是不對勁都看不出來?」

    時飛只好說:「剛剛有些走神,想起了什麼事情。」

    塞西爾討人嫌的追根究底:「什麼事情?」

    時飛吐了口氣,扭頭看向了他。

    塞西爾期待的眨了眨眼睛,緊接著就聽對方乾巴巴的說了一句:「忘了。」

    塞西爾:「……」

    總覺得被愚弄了。

    簡單粗暴的打發掉吸血鬼,時飛緩緩吐了口氣,勉強壓下了心頭的異樣,收回了看向加菲爾德的視線。

    但對方卻仿佛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反而撥開人群,朝她走來。

    塞西爾敏感的站了起來,擋在了時飛身前,艾維斯不明所以,卻也跟著站了起來。

    加菲爾德走到近前,正眼都沒看擋在前面的吸血鬼,冷漠的說:「讓開,黑暗異端。」

    塞西爾:「……你想打架?」

    時飛分開了他們,對吸血鬼說:「他沒有魔法天賦,打什麼架。」

    塞西爾有些委屈:「是他說話太難聽。」

    時飛看向加菲爾德,也有些不解。

    醫療室初見時,他看起來也不太好相處,同塞西爾也有諸多的不對付,可卻沒有像現在這般,用上「黑暗異端」這類近乎於辱罵的詞。

    這多少有些過分了。

    時飛這麼想著,就見加菲爾德面向她,一瞬間卸下那副目中無人的傲慢面具,柔聲說道:「抱歉,因為病人耽擱了些時間,我遲到了。」

    時飛也不知道該不該可憐他的病人,但顯然這是不可抗力,她沒立場抓住不放:「沒關係。」

    加菲爾德微微俯身:「那我能,請你跳支舞嗎?」

    時飛乾脆利落的說:「不能。」

    加菲爾德:「……?」

    時飛拒絕的太過迅速,使加菲爾德的淡然神情全部龜裂。

    他難以置信的說:「你和黑暗異端跳舞,和彈丸小國的王子跳舞,卻拒絕了我?」

    時飛不得不糾正他:「我和我的朋友跳舞,和遠道而來的客人跳舞,為什麼要答應一個兩面之緣的陌生人的邀請?」

    加菲爾德脫口而出:「因為……」

    塞西爾看他笑話:「因為什麼?」

    加菲爾德皺起了眉,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卻死活也想不出因為什麼:「想不起來,但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一定要來邀舞,也不應該會被拒絕。」

    他看起來是真的很迷茫,委屈的看著時飛,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這讓時飛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惡寒。

    塞西爾露出這種表情,她會習以為常。艾維斯露出這種表情,她會覺得奇怪。只有加菲爾德,他露出這種表情,會讓時飛極度不適,完全不能接受。

    似乎這個人,在時飛心裡,就應該是高高在上的一樣。

    這有點奇怪。

    好在排憂解難的管家加文,很快走過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管家溫聲問道。

    時飛暗示的看了醫生一眼,用眼神向管家傳遞信息。

    管家心領神會的面向醫生,不贊同的說:「加菲爾德,你不該在這裡。」

    醫生收斂了讓時飛惡寒的無辜表情,重新變得高高在上。

    喉嚨一陣發癢,他用手帕捂住嘴角,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來。

    大概十幾秒鐘,他把泛紅的手帕掩飾的團成一團,塞進了口袋,冷淡的對管家說:「你知道的,我應該。」

    管家頭疼的說:「你不是他。」

    加菲爾德眯起了眼睛:「但你得承認,我是最接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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