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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43 作者: 墨湯碗
    顏清兒眼眶中的淚滴順著臉龐滑落,她沒有站穩跌坐在地上,媛兒不明所以,她上前攙扶住顏清兒:「小姐,你怎麼了?」

    顏家早已沒了小女兒,大兒子又遠在邊疆,自然不會關在牢里,而顏貴妃今日在大殿之上,皇上命人將她關回寢殿內,也不會在牢里,如此說來這個老頭說的是真的,他真的看見顏家老少都被關在了牢里。

    究竟是何等滔天的罪過,能將顏家打壓到如此境地。

    世事無常,一個時辰的顏意施是朝中令人敬仰的大將軍,顏貴妃是後宮嬪妃中最顯赫的貴妃,顏家是燕朝最耀眼的家族,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全部都淪為階下囚。

    顏清兒坐在茅草上,雙腿緊抱將自己縮成一團,冷笑出聲,她應該悲傷,感覺不到任何的情緒,心已經麻木了,眼中乾涸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

    媛兒被她這個模樣嚇到了,跪坐在她的身邊,拉扯著她的衣角:「小姐,你怎麼了......你放心,我們肯定能出去的,太子殿下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救不救的又有什麼差別,顏清兒擔心的從來就不是自己的安危,她的命本就是撿來的,死過一次的人,何懼再死一次,可是她們顏家上上下下有一百多口人,如今不知前路,顏清兒即使走出這個地牢,怕是也不能坐的安生。

    媛兒的話很靈,一會便有兩個侍衛從地牢口走進來,一人走到牢門前,伸手打開鐵鏈,客氣的說道:「方才的事情是一場誤會,太子殿下已經和我們說清楚了原委,你們應該早些說,你們和顏家沒關係,不過是顏貴妃邀請去晚宴的,這不我們也不會抓錯人。」

    侍衛的態度畢恭畢敬,定是看在太子殿下親自前來要人,得知眼前二人不是普通丫鬟,絕非自己能夠開罪的起。

    媛兒立刻挺直了腰板,叫囂著:「我一路上說了好幾遍了,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非要勞煩殿下親自前來!」

    「是是是。」侍衛滿臉堆笑,解釋道:「我們這不是一點都不敢大意,陛下說了要把顏家罪臣全部抓來,少抓一個我們也要砍頭。」

    侍衛打開了大門,顏清兒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顏家究竟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將顏家全部的人都抓來地牢?!」

    顏清兒的模樣實在可怕,眼神狠厲,小侍衛一時間被嚇住,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平日無論發生何事,顏清兒也從未失態半分,如今卻像個發瘋的獅子,媛兒不知所措的後退兩步,怯生生喚著:「小姐......」

    第37章 陷害

    顏清兒和媛兒被放了出來,侍衛畢恭畢敬將她們送出地牢,卻不見禮喚的身影,媛兒張望的問道:「太子殿下呢?」

    侍衛撓了撓腦袋:「這是犯人呆的地方,太子殿下乃是千金之軀,怎麼會來這裡。」

    媛兒拉了拉顏清兒的衣袖,失望的哦了一聲。

    今日是除夕,本該是家中團圓,舉家歡慶的日子,顏清兒曾以為今年的她已經算是跌入低潮,渡過了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年,新的年歲中,上天待她不薄,一切都會好起來。

    宮中的紅燈籠還掛在樹枝頭,將廊下映出淡淡紅光,很是喜慶耀眼,顏清兒抬頭看了眼天空,又飄起了雪花,落在紅燈籠上,轉眼便融成了水滴。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大步向反方向走去,媛兒跟在後面莫名其妙:「小姐,你這是去哪啊?」

    顏清兒顧不上與她多說,艷色的彩衣在白雪中飛揚,夜梟中只剩下她一人朝遠處走去,直到走到後宮中。

    皇上今日大怒,本該喧鬧的後宮,此時暗著燭光似都歇下了,顏清兒向前走了兩步,唯獨一間大宮殿外燈火通明,是暖華殿。

    顏清兒在宮中無依無靠,此時若想知道發生什麼,唯一可以問的人就是顏貴妃,顏清兒看著那大片的火光,硬著頭皮向前走了兩步,卻被門外的侍衛攔下。

    「什麼人!」侍衛手裡拿著火把,湊近些照亮了她的臉。

    顏清兒被刺的眼疼,她後退兩步,低頭小聲道:「我是東宮的丫鬟,聽聞娘娘身體不好,殿下特地叫我來瞧瞧。」

    侍衛一聽是東宮的人,緩和下來神情,卻依舊沒有放下阻攔的手:「哦,是東宮的人,皇上下旨,除非有陛下許可,否則任何人不能見顏貴妃,還望太子殿□□諒。」

    顏清兒皺了皺眉頭,她沒有想到連禮喚搬出來,都不能打動這些人,她心中清明,這是出了大事,皇上一早就封鎖了顏家所有的人,即便是顏貴妃也被軟禁在宮中,不能與外界聯繫。

    顏清兒不再此處浪費時間,轉身便走。

    她在東宮裡等禮喚,白日坐在廊上,夜晚坐在殿前,一等便是三日,三日不眠不休,不過是吃了幾餐飯,媛兒不知道顏清兒是怎麼了,只能站在旁邊干著急。

    第三日的傍晚,禮喚終於回到了東宮,他的狀態並沒有比顏清兒好到哪裡,走在東宮的一路上,他眉頭緊鎖,廉秋跟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

    顏清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前走了兩步,卻猶豫著頓住了腳,腳踩著白雪,發出吱呀一聲脆響。

    禮喚察覺到這絲動靜,回過頭正看見站在雪中的顏清兒,她穿的單薄,外面披著一件白毛披肩,與白雪融為一片,臉色煞白唯獨嘴唇凍得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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