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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43 作者: 墨湯碗
顏清兒笑的很是尷尬。
廉秋沒有信也沒有不信,他將顏清兒扶進了殿內便離開了。
一直到天黑,顏清兒坐在床上長發披散在肩,她心中想的卻是大婚那日殘留之事。
禮慶乃是九皇子瑾王,能接近都絕非易事,更何況殺了他。
大門打開禮喚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風塵氣,瞧著便是從外面匆匆回來,桌台上的湯藥從中午放到晚上,棕色的湯藥早已結上一層湯藥皮,禮喚一進門看著湯藥不悅道:「為何不將湯藥喝掉?為何不用膳?」
禮喚的口氣有些急躁,顏清兒要是犟起來是半點也不認輸,她抬眼道:「那殿下為何要軟禁我?為何不放我出去?」
言語之間沒有半分退縮之意。
禮喚今日瞧著有些憔悴,臉色煞白連嘴巴也沒了血色,他不想同顏清兒爭論,喚來了丫鬟:「將晚膳送上來,再重新煎一份湯藥給柳小姐喝。」
小丫鬟應聲退下,禮喚坐在木凳上揉著太陽穴,聲音疲憊:「晚姐姐,我不是想要困住你......」
顏清兒環顧了一群四周的守衛:「那殿下是為了什麼?」
層層疊疊的守衛,嚴加防範這一個宮殿,就連皇上的寢殿估計都沒有如此的嚴密,顏清兒當真是覺得禮喚實在是高看了自己。
「殿下,嫣晚不過是個低賤的女子,實在是不值得如此費心,這些衛兵還是退了吧,殿下也請放我走。」
「你想去哪裡?去找九哥嗎?還是回到醉花樓?」禮喚睜開眼正視著顏清兒:「如今在外你就是偷盜先皇后玉佩之人,這件事情到底如何處置由我說了算,我不肯放人便無人敢來要。」
好一個無人敢來要。
顏清兒挑眉道:「殿下如此誣陷我,真乃是用心良苦。」
敲門聲響起,門外的小丫鬟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她們將飯菜布好接連退下,眾人散盡禮喚才嘆氣道:「是又如何,我這般做究竟是為了誰.......你難道不清楚?」
都是為了她。
從布局到施局,他費盡心思,連自己成為局中的一子,他所受的罪不比她少半分。
禮喚心中賭氣,卻還是不停地替她夾菜,顏清兒自知他此話何意,她無從反駁只能默默應下:「是嫣晚勞殿下費心了。」
不知為何,話說出口卻頗有諷刺之意。
氣氛低沉......
禮喚指尖不斷的揉著太陽穴,顏清兒感到不對,放下筷子,伸出手探向他的額頭,指尖觸到一片溫熱。
「怎麼又生病了。」顏清兒無奈。
分明是她昨天晚上淋了大雨昏了過去,禮喚卻病的比她還厲害,太子殿□□弱多病可真的是名不虛傳。
顏清兒輕挽他的衣袖,想要替他把脈,卻在衣袖下看見一道道紅腫的印子,禮喚的手臂本就白皙細膩,紅印顯得極為可怖。
顏清兒抓住禮喚的胳膊:「這是怎麼了?」
禮喚蓋上衣袖,想要從顏清兒手中掙脫開,顏清兒大力的將衣袖重新拉起,細細的查看,數道紅的泛紫的傷痕。
她眼神閃動,心中登時軟綿一片。
「殿下......可是又挨罰了。」
這話就算不問顏清兒心中也清明的很,禮喚帶兵抄了瑾王府,雖然對外稱是捉拿偷盜玉佩之人,可是明眼人都清楚這是一個局。
為的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將顏清兒帶出來,禮喚他將顏清兒與禮慶算在局中,自然也將皇上算在局中。
皇上得知此事必會賜他一頓重罰,畢竟此事若要真的計較起來那可是欺君之罪。
禮喚方才的話在顏清兒腦中迴響。
「我這般做究竟是為了誰.......你難道不清楚?」
「疼嗎?」顏清兒語氣輕柔,方才的戾氣早已消散。
禮喚瞧著顏清兒擔心,難得露出了笑:「疼死了。」
顏清兒從腰間取下一個花包,裡面倒出來數目繁多的乾花,她從花草中挑出一條細長的白色花朵,花朵浸入烈酒中,隨即將濕潤的花朵塗到禮喚手上的紅腫處。
禮喚痛的吸氣,無奈手臂被顏清兒拽的死死的,顏清兒擦著擦著嘆了口氣,這些傷口紅腫的厲害裡面多泛著黑血絲,陛下真的是下了重手。
皇上用來教導皇子的那根長藤顏清兒見識過,棕色的藤條用數個細小的藤絲編織而成,甩在身上便會立刻青紫一片,更何況陛下自小習武,手勁之大非常人可比。
而這個長藤就好似為禮喚獨家定製一般,十幾年來在他的身上發揮了十足的用處。
「嘶......」
顏清兒想的出神,下手重了些,禮喚立刻嘟著嘴不滿的抱怨,顏清兒手上的力道卻加深了幾分,登時痛的禮喚齜牙咧嘴,連眼眶都紅了。
「晚姐姐,疼.......」
他疼的連腳尖都勾直了,她的力道這才緩下來,嘴上確是半分不留情:「給你長長記性,免得以後還胡作非為。」
話雖是說的不留情,可是卻還是心軟的朝著禮喚傷口處呼呼氣,溫熱的氣流流過傷口,癢意蔓延到心坎里。
顏清兒:「這是蜘蛛蘭的花草,搭配白酒可以消腫止疼,但是必須用力才可將淤血揉開。」
禮喚這邊沒了聲響,顏清兒抬起頭卻瞧見他正望著自己發呆,眼中好似是透過自己看見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