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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57 作者: 四面歡歌
    曲昭雪眉頭擰得更緊了,緩緩在院中的石墩上坐下,正在思索著。

    落英則撇撇嘴,道:「京兆府這是何意,為何要這般囑咐?」

    曲昭雪輕笑了一聲,道:「估計明日並不是開堂,而是將兩家人都喚到京兆府,好生調解一番吧。」

    這新的京兆尹還真是滑溜得如泥鰍一般,兩邊都不敢得罪,便想出這種折中的法子,估計說是去兩府邸送信,只怕是還好生勸說一番,讓兩家人化干戈為玉帛,莫要將事情鬧大……

    否則京兆府不敢判,兩家人也丟面子。

    曲昭雪嘆了口氣,突然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曲昭雪還記得在現代時,她唯一做過的離婚案子,開庭當日被對方指著鼻子罵,還險些被打的過程。

    落英倒是會些功夫,可是曲昭雪看了看落英的小身板,也有些遲疑了。

    她是在認真考慮,為了她的人身安全,要不要花錢請個保鏢,明日與她一道去京兆府……

    第89章 勞燕 四   曲昭雪此時忽然想起顧沉……

    曲昭雪此時忽然想起顧沉淵當日與自己所說的話。

    他說會在自己身邊安排人手, 保護自己的安全……

    曲昭雪小心地抬頭瞧瞧周圍,卻沒看到有什麼不尋常之處,也沒見到什麼人影。

    待淮叔前去買菜之後, 曲昭雪便來到了家門口,小心地在巷子裡搜尋了半晌, 也沒見到有護衛的身影。

    曲昭雪定定地立在自己家門口, 看著周圍沒人經過, 便悄悄喊了一聲「有人嗎?」

    誰知這一喊不要緊,登時有兩個護衛從她看不見的房頂上竄到了她的面前,向她行禮道:「曲娘子有何吩咐?」

    曲昭雪嚇了一跳, 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但看眼前兩人的樣貌有些眼熟,略一思忖,便問道:「你們是襄郡王的人嗎?」

    兩個護衛臉上的神色與平日裡的顧沉淵相差無幾,均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只微微頷首應是。

    曲昭雪環視了一下四周,便跨步進了屋門,向他二人招招手,道:「我有些事要與二位說, 能否借一步說話?」

    兩個護衛面面相覷,並未隨著曲昭雪進門, 只在門口道:「曲娘子吩咐便是。」

    曲昭雪見狀,只得又從屋門中出來, 抿了抿唇, 見四下無人,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來些銅錢遞給二人,悄聲道:「煩請二位明日辛苦一下, 能不能陪我去京兆府一趟?」

    待兩個護衛看清曲昭雪手中的銅錢後,急忙閃身躲避,道:「無論曲娘子去何處,我們兄弟二人都會跟隨,曲娘子不必這般客氣。」

    曲昭雪倒是真心想要感謝他們,畢竟他們保護她的安全,她也不能讓他們白白幹活,便還要再勸,誰知那二人卻如同見到洪水猛獸一般往後退了好幾步,道:「曲娘子,王爺有令,我們不敢違抗,請曲娘子將錢收回去。」

    「不然,王爺會責罰……」

    曲昭雪想著,這顧沉淵還真是治下有方,還想再勸這兩個護衛幾句,便見這兩個護衛逃也似的又竄回了屋頂之上,消失在了她的視線里。

    曲昭雪手中捧著銅錢,不知如何是好,還是買菜回來的淮叔喚她,她才回了房中,打消了再去送錢的念頭。

    可她就這麼白白地接受顧沉淵的好意,總覺得難以心安。

    既然這些護衛不收她的錢,那她不如把錢給顧沉淵好了,就當是從他那裡請護衛了……

    曲昭雪總想直接去大理寺找顧沉淵,可是又沒來由的有些膽怯。

    她去了之後,跟他說什麼好呢……

    曲昭雪這麼一糾結就到了傍晚時分,往常早已到家的父親今日竟然仍未歸家,也沒差人帶信,曲昭雪便讓淮叔去瞧瞧,誰知剛到了門口,便瞧見曲宜年回來了。

    身旁竟然還跟著顧沉淵。

    曲昭雪一愣,便見顧沉淵對她溫和地笑了笑,道:「這個時辰前來打擾,多有不便了。」

    曲宜年神色倒是自然了許多,吩咐淮叔去準備晚膳,便引著顧沉淵進了正廳。

    顧沉淵今日一身淡青錦袍,身處夜色之中,整個人周身似是散發出了淡雅又聖潔的光芒,看著曲昭雪的神情也柔和得很,只是眉頭微微蹙著,看起來略有些擔憂。

    曲昭雪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一撞,便跟隨上去,待父親與顧沉淵二人坐定之後,她也十分懂事地跪坐在一旁,給二人都斟了一杯茶。

    曲昭雪左手邊的位置是顧沉淵,她的手臂離他有些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熟悉的書墨氣味,混著他衣衫上的些微凜冽的涼意,倒讓她緊張得有些手腳發冰。

    曲昭雪給顧沉淵斟過茶之後,便用手指貼緊茶杯壁,將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便見顧沉淵同樣用手指扶住了茶杯,望著她輕聲道謝。

    只是他那手指狀若無意地撫過了曲昭雪的手指,一陣酥麻之意從她的手指上緩緩蔓延到了心間。

    曲昭雪忍不住震顫了一下。

    顧沉淵輕輕勾著唇角,順勢取了茶杯抿了口茶,便道:「今日顧某來此,便是為了皇后娘娘千秋宴之事。」

    曲昭雪本還有些驚訝,但想到顧沉淵在她家門口布控的人手,也就明白過來了,他能知道此事,著實並不奇怪。

    曲宜年的神情看起來憂愁的很,道:「勞王爺費心了,下官為官多年也只是個從七品小官,宮中之事實在是不甚熟悉,才只能叨擾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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