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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57 作者: 四面歡歌
    不過看起來,她與那位長得是真的像極……

    若是聖人見到她,會如何呢?

    白汝文如今已經對閆家二人不抱希望了,只能通過曲昭雪的說辭來伺機自救了。

    曲昭雪向顧沉淵微微頷首,道:「兩個月前於渭南縣城邸舍發生的一樁命案,死者為姜西晏,劍南道綿州籍,渭南縣衙按律將案件移交大理寺審判,經時任大理寺卿白汝文審斷,兇手為死者之嫡親兄長姜東晏,被判死刑,後交由刑部覆核,因兇手與死者之母向刑部陳冤,刑部將此案駁回,由大理寺卿重審。」

    曲昭雪頓了頓,又道:「我乃苦主姜東晏之母所請之訟師,如今已經查明姜東晏並非殺人兇手,手刃死者姜西晏的真兇已死,但是指使真兇殺害姜西晏之人尚存活於世,而且此人如今正在此公堂之上。」

    曲昭雪一邊說著,一邊看向立在一旁的閆闕,抬臂指向他,道:「正是此人,閆闕。」

    姜阿婆飽含著怒火的眼神登時投射向了閆闕,顧沉淵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眸光緩緩轉向閆闕,只見閆闕扭頭望了白汝文一眼,便不屑地冷笑了一聲,道:「這位訟師說閆某是真兇,可有證據?」

    曲昭雪很自然地望了顧沉淵一眼,顧沉淵立刻會意,從案卷之中取出了證詞,道:「這是閆記茶莊中夥計的證詞,說聽到你吩咐一個名為阿牛之人於你與姜家兄弟發生爭執的當夜,去二人下榻的邸舍將二人殺死,你可否認?」

    閆闕懶洋洋地望了一眼那證詞,也沒細看,便道:「那不過是當日發生爭執之後,閆某一時生氣所說的氣話罷了,如何能當真?再說了,阿牛早已消失在渭南縣城了,如今也已經死無對證,無論是什麼證詞,也算不得數。」

    曲昭雪抿唇笑笑,道:「閆掌柜所言我聽懂了,看樣子確實是說過讓阿牛去殺掉那姜家兄弟的話,不過……」

    「左右是有了夥計的證詞,閆掌柜認不認倒也沒什麼要緊的。」

    閆勝在一旁緊張地揩了揩額頭的汗漬,閆闕則一臉不屑地不願回應。

    反正阿牛早已經不在人世了,除了尚存活於世的姜東晏,無人能知曉那阿牛才是真兇……

    曲昭雪上前一步,向顧沉淵又行一禮,將今日邸舍掌柜的說辭向顧沉淵複述了一遍,接著道:「今日我請邸舍袁掌柜帶路,在渭南縣城外找到了那兩個搬運屍體的邸舍夥計的屍體,同時,也找到了他們當初埋藏的那具屍體。」

    「正是阿牛的屍體……」

    閆闕三人聞言,臉色愈來愈難堪,尤其是閆闕,眼睜睜看著幾個護衛將那三具屍體抬上來後,有些慌亂地指著那屍體,道:「你……你說這三具屍體是邸舍夥計和阿牛,有何證據!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隨意弄了具屍體來糊弄我們!」

    曲昭雪毫不畏懼地迎向他的目光,堅定道:「發覺屍體的全程,王爺身邊的護衛莫愚,以及京畿道登記在冊的仵作荀彥寧均在場見證,自然不是隨意弄了具屍體來糊弄。」

    曲昭雪話畢,不再理會閆闕的眼神,便蹲下身子,指著那具尚未完全腐爛但已經辨認不出模樣的屍體,道:「這具便是阿牛的屍體。」

    閆闕看著這屍體,冷笑了一聲,道:「這屍體已經爛成了這副模樣,你說他是誰,他便是誰嗎!」

    曲昭雪仍不理睬他,只看向荀彥寧,道:「荀仵作,請吧。」

    立在一旁的荀彥寧微笑著點了點頭,便取出了一份驗狀捧在手中,道:「經查該屍體年紀應當三十出頭,口中右側門牙旁的第二顆牙齒缺失,右臂曾經骨折過但如今已經痊癒,身上可見殘餘的磕碰傷與刀傷,後腦有一處鈍器擊打的痕跡,致命傷在胸口,是被匕首一類的利器插入所致。」

    荀彥寧略一皺眉,便看向顧沉淵,道:「王爺,荀某可否再看一眼收錄於案卷之中的兇器?」

    顧沉淵示意身旁的護衛將匕首遞給荀彥寧,荀彥寧接過之後用軟尺一量,又放在屍體之上比劃了一下,便將匕首遞迴,道:「王爺,荀某可以斷定,正是這匕首導致了這屍體胸口上的致命傷。」

    閆闕仍是一副不屑的神情,道:「這又能證明什麼?」

    曲昭雪微微一笑,便揚了揚頭,道:「我記得,茶莊夥計的證詞之中有言,阿牛的牙齒缺損,以及骨折過的右臂,正與這屍體情狀一模一樣。」

    「不僅如此,根據嫌犯姜東晏的證詞,當夜他用瓷花瓶砸向了刺客的後腦,又撿起了死者的匕首刺向了刺客的胸口,也與這屍體上殘留的傷痕痕跡並無差別。」

    曲昭雪扭頭看向臉上血色漸漸消失、眼神漸漸渙散的閆闕,目光漠然,緩緩道:「而且,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匕首,正巧與導致這屍體胸口致命傷的利器尺寸吻合。」

    「這不僅能證明,這具屍體正是你閆記茶莊的夥計阿牛,而且還能確定,在案發當夜,阿牛聽從了你的閆闕的命令去過案發現場,還與姜家二兄弟進行過搏鬥,最終嫌犯姜東晏出於自保,才動用匕首取了他的性命。」

    「敢問姜東晏面對一個殺死了自己弟弟的刺客,為了維護自己的性命,用匕首刺死了刺客,何罪之有!」

    曲昭雪高昂著頭顱看著閆闕,閆闕則低垂著頭思索著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閆勝則嚇得有些腿軟了,悄悄地扯著閆闕的衣袖,想要小聲與他說些什麼,卻礙於大庭廣眾之下,實在難以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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