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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57 作者: 四面歡歌
    可饒是如此,顧沉淵也眉頭登時擰起,道:「你覺得那牆體之中會是何物?」

    曲昭雪不能確定,只抿了抿唇,悄聲道:「我總覺得像冰,可是……」

    「可是,雖然茶商之家不愁吃穿,可是其財力與人力也萬萬沒有到能夠打造一座冰密室的地步,你是想說這個?」

    顧沉淵語氣沉靜,定定地望著曲昭雪,眉眼也十分柔和。

    曲昭雪見顧沉淵通曉她意,便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據姜阿婆說,這道觀以前是用來存放茶葉的,可是無論是大殿、院子還是那個地窖,根本沒有適合放置茶葉的庫房,而且更別說茶葉了,甚至連一絲茶葉味都沒有聞到,我總覺得蹊蹺。」

    顧沉淵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下意識撫了撫曲昭雪的肩膀。

    這個女子實在是太讓他欣賞了……

    心細如髮不說,還機敏睿智,確實是與尋常女子大不一樣……

    那雲修竹竟眼盲心瞎到這種程度,對她惡語相向……

    顧沉淵一愣,不知自己為何會想到雲修竹這個人,又暗自慶幸當初雲修竹並未發現曲昭雪才是他救命恩人一事。

    不然雲修竹娶了她,豈不是明珠蒙了塵,他又何來機會,與她一起來此查案呢?

    顧沉淵感覺心裡暖暖的,想到落英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便很識趣地放下手。

    雖然落英是奴婢,但是曲昭雪與她感情很深,而且待回到長安城之後,只怕落英會將這路上發生之事如實告知曲昭雪的父親。

    而對於他而言,在曲主簿面前留下好印象還是很重要的……

    曲昭雪看顧沉淵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頗覺奇怪,又扭頭瞧了瞧身邊的落英,只見落英仍是面色不善地望著顧沉淵,無奈地搖了搖頭。

    想必是臨行之前,父親交代她什麼了……

    眾人來到了馬車前,只見護衛手持一把匕首,恭敬地遞上前來,道:「王爺,此案入卷的兇器在此。」

    顧沉淵用手帕握住了那匕首遞給了曲昭雪,曲昭雪接過好生瞧了瞧,這匕首上花紋繁複,似是鍍了一層金,上面還鑲嵌著赤紅的寶石,看起來便知是富貴人家身上帶的匕首。

    更重要的是,這刀柄上確實有一個「西」字……

    「這……這是我小兒的匕首……」

    姜阿婆一臉驚訝地捂著唇,上前幾步後又從懷中取出了另一把匕首,道:「這是我大兒落在家中的匕首,除了刀柄處的刻字外,是一模一樣的,是老身的亡夫專門請人打造的,世上獨此兩個!」

    曲昭雪對比著瞧了瞧,除了刀柄上的字不同以外,確實沒發現什麼不同,接著便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荀彥寧,道:「荀仵作,煩請你瞧瞧,屍體上的致命傷可是這匕首造成的?」

    荀彥寧將匕首接過後,取出了軟尺一量,眉頭卻登時蹙緊了……

    曲昭雪看他這神情,胸腔之中狂跳不止。

    這是不是意味著,可能是有突破口了?

    還是說,又橫生了什麼枝節……

    只見荀彥寧收起軟尺,緩緩起身,將匕首遞還給曲昭雪,道:「那屍體上的致命傷在胸口,是被人一刀直直插入進去,但是這匕首的長度和寬度根本不及那傷痕的深度和長度,因此荀某可以斷定,這把匕首絕不是兇器。」

    曲昭雪聞言一喜,雙眸登時亮了起來,卻又黯淡了下來,陷入了一片憂慮之中。

    案卷中收錄的匕首不是真兇器,這固然是一件好事,畢竟能推翻原證據,便離真相更進一步,且離為姜東晏洗冤更進一步。

    但是,案發現場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他們再去哪裡尋真正的兇器呢……

    曲昭雪與顧沉淵對視了一眼,輕聲道:「王爺,要不要將陣地全部轉移到渭南縣衙?然後再……」

    曲昭雪一頓,便抿了抿唇,道:「再審問一下渭南縣中的涉案之人……」

    顧沉淵聞言目光一凜,接著便垂下雙眸,雙手背在身後絞動著手指,過了良久,才斂去了眸中的情緒,換了一副凌厲的眉眼,扭頭看向身旁的護衛,道:「藍若村中留下五六人,將程縣令、閆闕、白徽與在寺廟中抓獲的一干人等帶回渭南縣衙。」

    護衛應下後便翻身上馬,縱馬而去,而顧沉淵轉身看向曲昭雪眾人,緩緩道:

    「我們直奔渭南縣城。」

    ……

    閆記茶莊的門口,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那馬車簾一撩開,便見一身灰白布衣的白汝文緊蹙著眉頭,緩緩走下了馬車。

    一個上前服侍著,另一個則前去叩門,只見茶莊裡一個夥計露頭,一看是白汝文,便急忙點頭哈腰地將他引了進去。

    閆勝此時剛起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來到了正廳之中,便見白汝文並未如尋常一般坐下飲茶,反而在屋中焦急地踱著步,雙手背在身後,一趟一趟地來回,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閆勝還記得派人去他府上時,他以身子不適拒了,便不屑地抽了抽唇角,上前懶懶地行了一禮,便直起身子,神色頗為不恭,道:「看來白正卿是身子已經大好了,不知是什麼風將您吹來了?」

    白汝文臉色陰沉得可怕,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道:「新任大理寺卿查到藍若村的賭場了。」

    閆勝聞言一愣,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不必憂心,大哥送信回來了,說那襄郡王只是懷疑罷了,如今沒有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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