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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57 作者: 四面歡歌
顧沉淵蹙了蹙眉,語氣聽起來嚴厲了些,道:「本官所言還不夠清晰嗎?本官對眾在場證人進行了詢問,方才還在殷世子那處與他確認了案情,依據他們證詞,你與本案並無干係。」
「本官這般說,你可聽懂了?」
顧沉淵話畢,便示意獄卒上前,道:「將牢房門打開,放人。」
獄卒看起來十分驚訝,遲疑著不敢上前,顧沉淵見狀蹙了蹙眉,厲聲道:「愣著作甚,快些開鎖!」
馬三也愣住了,眼睜睜看著獄卒給他將牢房門打開,又給他開身上帶著的鐐銬,待自己身上鐐銬盡除,他腦子裡還是懵的……
京兆府眾人皆站在牢房門口,閃身為他騰出了一條通往自由的道路,馬三遲疑著上前,剛踏出了兩步,便猛然縮回腳,道:「世子爺呢?」
「殷世子在旁的牢房……」顧沉淵一甩衣袖,做出一副準備離去的模樣,道,「你走你的,莫要管他。」
馬三看起來更加困惑了,方方正正的臉盤變得有些扭曲,又問道:「那世子爺不與我一道離去嗎?」
顧沉淵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道:「你是你,殷世子是殷世子,如今已經證實你與此案無關了,才將你放走,殷世子與此案有關,自然是不能從牢中離開,本官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馬三聞言才徹底明白過來,急忙一邊擺手一邊搖頭,還不住地順著牆壁往後退步,道:「此案就是我做的,與殷世子無關,要走也是殷世子走,我不能走!」
「殷世子親口與本官說,他毆擊了江郎君,這還能有假?」顧沉淵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地看了馬三一眼,道,「你在這裡逞英雄也無濟於事了。」
馬三急地跺腳,眼眶登時紅了,往前幾步抓著欄杆,道:「王爺,事實不是如此,此案確實是我一人所為,與殷世子無關啊!」
「那你倒是告訴本官,你究竟是如何犯案的!」顧沉淵看起來氣急了,砰地一聲將牢房門關上,眉頭壓得極低,蹙眉望著馬三,道,「本官總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就此認定案子,你與殷世子若是再不老實,便一同在牢中呆上個十年八載的!」
馬三聞言喉嚨滾動了一下,看起來確實老實了些,輕聲道:「世子爺去落梅娘子家辦些事情,我便在門口守著,泰興侯府的江郎君突然過來了,不由分說便闖入了房門,還要對世子爺動手,我身為世子爺的奴婢,怎能眼睜睜對此袖手旁觀,便上前對他出手了。「
馬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是仔細回憶了片刻,蹙著眉頭道:「我似是出手有些重,結果他便躺倒在地不省人事了,然後有人闖了進來報了官,之後的事情,王爺也都知曉了……」
顧沉淵挺直了身子,將雙手背在身後,道:「你是如何毆打江郎君的?打了多少次?打了身上的那些地方,比劃給本官瞧瞧,。」
馬三垂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我衝進屋子之後見江郎君正要對世子揮拳,我便上前去揪住了江郎君的衣領,往他臉上來了兩拳,他被擊倒在地,誰知他卻並沒有放棄,仍爬起來揮拳而來,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直接給掰折了,然後用膝蓋往他的kua下一頂,他便徹底倒地起不來了。」
馬三一邊說一邊演示了左手揪住衣領,右手揮了兩拳的動作,又伸出右手對著空氣一握一提,再提起右膝用力往上頂去,才停下動作,道:「就是如此……」
顧沉淵望著馬三的動作,沉默了良久,才道:「那倒在現場的女屍又是什麼情況?」
「那個娘子是落梅娘子家的妓子,去伺候世子爺的,我將江郎君打倒在地之後,江郎君登時便昏倒了,那個女子見狀大哭一場,便撞牆自盡了……」
馬三說這話的時候倒是看起來十分誠懇可信,顧沉淵看著他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道:「這經過除了你們四人以外,可還有旁人看到了?」
「不曾有旁人看到。」馬三邊說邊搖了搖頭,道,「是泰興侯府跟在江郎君身邊的奴婢闖了進來,才發現了此事。」
「是嗎?」顧沉淵冷嗤了一聲,道,「可本官聽到的似乎不是如此,你可知欺瞞父母官,是個什麼罪過?」
馬三急忙搖頭,保證自己絕沒有欺瞞顧沉淵,顧沉淵這才緩緩示意獄卒將馬三和牢房重新鎖好,道:「本官即刻前去核實你的說法,若是與事實有出入,你可仔細著些你的皮肉!」
獄卒將馬三鎖的嚴嚴實實,讓他緊靠著牆根根本動彈不得,馬三隻能認命地點點頭,看起來十分頹喪,顧沉淵未再發一語,便提步走出了這個牢房,轉而去了隔壁的女牢。
曲昭雪曾經呆過的那個。
女牢之中很少有犯人,自從曲昭雪被釋放,錦繡在牢中自盡之後,便沒再收容女犯了,此牢用來關押殷尚學,以防止二人串供,便是極好的選擇。
而來到了殷尚學所呆的牢房後,卻見殷尚學與馬三處於截然不同的狀態。
殷尚學整個人如同沒骨頭似的倚靠在牆上,看起來似是剛睡醒,陽光從小窗中傾瀉而下,他整個人的臉卻隱藏在牆角的陰影之中,顧沉淵只能看到他那穿著紫金貴靴的腳暴露在光亮之下。
殷尚學見顧沉淵過來了,輕嗤了一聲,道:「襄郡王終於想起,要將殷某放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