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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7:57 作者: 四面歡歌
顧沉淵聞言起身,飛快地來到他面前蹲下,一手拎起他的衣領,道:「是誰在用月娘的性命威脅你為他做事?還為你備好火油以放火脫身,你只要將實情如實告知本官,本官保你妹妹不死!」
元坤看起來痛苦萬分,在顧沉淵的鉗制下卻毫無還手之力,眼角滑下了兩滴淚水,嘆息了一聲,道:「沒有人威脅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趁著入宮祈福的時機潛入六部將證據偷了出來,沒有旁人幫我。」
顧沉淵聞言一松胳膊,那元坤便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只見顧沉淵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本官向來很少用刑,本官再給你一個半日的時間,若你還是什麼都不說,本官只能大刑伺候了……」
元坤不住地搖頭,似受傷的野獸一般嗚咽著,顧沉淵絲毫不為所動,如同看螻蟻一般盯著元坤,道:「本官給過你機會了,你可要好自為之……」
第44章 寒窗 十九 第二日,曲昭雪與焦家……
第二日, 曲昭雪與焦家娘子幾人回宣陽坊中之時,在每條街道上都能聽到關於昨夜案情的議論聲,都在說良國公府世子云修竹科場舞弊, 搶走了江南西道焦桐疏解元的狀元之事。
而且大理寺的效率也極高,當日下午便將公告張貼滿了大街小巷, 曲昭雪攜著焦家娘子前去看了, 果然如顧沉淵所料, 禮部尚書被降職,主考官被奪職,雲修竹的狀元之位也被奪, 焦解元被殺之事由汪海與柯遇一力承擔,被判了斬刑,卻在獄中自盡了……
事情算是就這樣塵埃落定了,焦家娘子也執意從曲昭雪家隔壁搬走,何家夫妻又給了曲昭雪一貫錢,曲昭雪覺得受之有愧,並不願意收下,焦家娘子卻硬塞到了落英手中,對曲昭雪道:「曲娘子, 能有如今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是滿意了, 若是沒有你,不可能讓取我夫君性命又奪我夫君功名之人伏法, 請你務必收下。」
曲昭雪見焦家娘子執意如此, 也只好收下,在巷子口目送牛車走遠了,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
曲昭雪手裡握著那貫錢, 心中十分複雜。
此案不是滿盤皆輸,倒讓她心中十分安慰,但是良國公府與泰興侯府,也絕對無法全身而退。
顧沉淵無意中說出的那句話,倒讓她心裡有了些底。
這世上絕無什麼不可替代,聖人之所以放過良國公和泰興侯,絕非因為他不知道此案與他二人有關,相反,他心裡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
之所以放過他們,只是覺得他們的罪行比不上他們曾經的功勞,也動搖不了他帝王的地位罷了……
她一個小小的訟師能做什麼呢?
只能慢慢蟄伏等待機會,最終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
良國公府中,雲修竹躺在床榻之上,滿臉燒得通紅,雙目緊閉在不住地囈語著,梳著婦人髮髻的江問蕊正跪坐在一旁,不斷地用布巾給他擦拭著。
而雲夫人正在房中不住地踱步,一邊揩著眼淚,時不時地心疼地跑過來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又生氣地瞪江問蕊一眼,道:「都是你這個掃把星,你嫁進我們家來當日,修竹便出了這檔子事,真是晦氣!」
江問蕊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一邊流著淚一邊給雲修竹擦拭著,還不住地喚著他的名字,卻聽到他在夢中不住地呢喃著:
「我沒有舞弊,我就是狀元……」
江問蕊只覺得心如刀割,怎麼也想不到,她這般謀算來的婚姻,還尚未開始,便成了這副模樣。
她要成為全長安城的笑柄了……
還有這撕破了臉皮,對她各種不滿的婆母……
江問蕊吸了吸鼻子,卻聽到雲夫人又怒道:「你怎麼還有臉哭!都是你的錯!看國公爺回來之後,我們便商量著將你休了算了!」
「母親……」
江問蕊錯愕地回頭望向她,滿臉淚痕尚未拭淨,掛在她那蒼白的臉上倒是顯得我見猶憐的,可雲夫人一看便火氣蹭蹭地往上冒,三步兩步衝上前來,一邊道:「你哭喪著臉給誰看呢!旁人看到還以為我們良國公府出了什麼喪事呢!看著你這張臉我就覺得晦氣!」
雲夫人說著,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布巾,道:「你滾出去,我來!」
江問蕊不敢違抗婆母的命令,急忙柔柔地挪開,誰知一要起身,卻一陣眩暈,昏倒在地……
雲夫人見狀氣的咬牙,急忙喚人前來,吼道:「快來人將她拖出去!別在這裡尋晦氣!」
一眾奴婢大氣不敢出,急忙上前將江問蕊扶起來,一邊在她耳邊喚著「世子夫人醒醒」,連拖帶架地將她帶了出去,只剩下雲夫人在屋中,看著病重的兒子,不住地唉聲嘆氣。
此時泰興侯府之中,泰興侯江夫人正立在正廳門外不住地踱步,一副滿頭大汗地焦急模樣,看到自己兒子從內院中出來往府門外走,急忙招手讓他過來。
江問菩是泰興侯家中獨子,與江問蕊是雙生子,膚色很白,面容極好,一身翠綠圓領錦袍,看起來整個人容光煥發的。
整張臉就像是女子一般俊秀……
江夫人看著他卻覺得高興不起來,拉住他的手,道:「兒啊,你這是要去哪裡?」
江問菩恭敬地應道:「與友人相約,前去赴宴。」
江夫人聞言,看起來一副為難的模樣,道:「你今日出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