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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0:21 作者: 一七令
截!
一定要截!不截的話,難不成讓他眼睜睜看著顧邵身在淮安府,還能繼續在京城裡頭攪風攪雨不成?但凡有個顧邵使絆子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的。至於皇上那邊,皇上日理萬機的,想來也不會太在意一封信吧。又沒有定好日子,也沒好每個月一定會送,少了一個月,皇上又怎麼會知道?李侍郎下定決心之後,便派了手底下一個叫李慶的心腹去辦了。
翌日,李慶辦完了事情便回去稟告了。彼時,李侍郎正在廊下餵鸚鵡,看到屬下來報,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我,問道:「信呢?」
李慶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李侍郎趕緊接過,撕掉信封,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一張張的,竟然全都是廢話,廢話裡頭還有些馬屁之言,酸的人牙齒都要掉了。李侍郎看過之後,心裡鄙夷至極。就這麼個東西,竟然還敢往聖上跟前呈,也不怕污了聖上的眼睛。
看過之後,李侍郎又問了一句:「信是在渡口截下的?」
「正是。果真如大人所料,那信今日早上便到了渡口,屬下在西津河那邊作了些手腳,當場截獲此信。。」
「不是我料得准,是他每月都準時,別的事情做不好,這拍馬屁的功夫倒是一流,別人想趕都趕不上。」李侍郎聽到事情辦好了之後,心情也好不錯,拿起桌上放的長嘴小水壺給籠子裡的鸚鵡添水,隔了一會兒,他又問道:「對了,那個送信的差役呢?」
李慶猶豫了一下,最後道:「截信的時候那人看到了屬下,以防萬一,屬下將他打暈扔到了河裡。」
李侍郎回頭:「死了?」
「死了。」
怎麼就死了呢,白白沾了一條人命,到時候處理起來也麻煩了許多。李侍郎蹙了一下眉頭,不過也沒責怪什麼,只道:「將尾巴掃乾淨,弄成失足落水的樣子,切莫被人發現了。」
李慶依令下去。
人走之後,李侍郎忽然間有些後悔,他這小心謹慎的毛病又開始犯了,總覺這事做得不大對頭。之後也是一直提著心,生怕外頭會有什麼不好的動靜傳來。雖然李侍郎也想著大概不會有人特意去調查什麼,但是以防萬一,他還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可直到兩日過後,身邊卻依舊沒有什麼動靜,李侍郎觀看了幾日,這才徹底地放了心。
這事本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那荒郊野嶺發生的事兒,應當也沒人會猜到他的頭上。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有人願意找,也未必能找到他的頭上,李侍郎對自己心腹做事兒的手段,還是極有信心的。
信被截了,旁人自然看不到了。銀台的陳大人雖然時不時會腹誹顧邵幾句,可是眼看著到了日子卻還沒有接到信,不免道了幾句奇怪。
殊不知,太極殿裡的皇上也覺得奇怪。一開始他還覺得時不時狀元郎忘了寫信,或是寫遲了,或是差役在路上遇到什麼事情耽誤,可後來過了五六日還沒有等到信,皇上不免疑惑了起來。這一疑惑,他便想到狀元郎臨走之前的交代,瞬間,皇上便陰謀論了起來。
他叫來付公公,讓他派人出宮打聽打聽。狀元郎已經跟他約定好了,既然說好了,以狀元郎的性子定然不會食言,唯一的可能便是,這中間有小人作祟扣下了狀元郎的信。當日狀元郎為何要跟他約定送信的這件事,必定是早料到會有人在裡頭使計了,皇上對此深信不疑。
付公公雖然不覺得皇上說的有什麼道理,但是該查的事情還是得查的。出宮一查,才發現那送信的差役死在了途中,且是溺水而亡。人沒了,信自然也就沒了。
皇上聽了回稟的消息之後,還愣了好半晌。他盯著付公公遲遲不方,口中仍道:「就沒有查出別的來?」
「那人的確是失足溺水而亡。」
「誰跟你說這個了,朕的意思是,這人溺水而亡究竟是不是有人故意為之。」
付公公無奈地笑了一聲:「聖上,難不成還真有人為了一封信去坑害一條命?」不過是一封信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只有聖上和顧大人才看得這麼重,還特意做了個約定。換到別人身上,誰會在意這個啊。
為了這信去動點手段,到時候得不償失豈不虧心?
皇上一臉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鄙夷地望著付公公:「要不怎麼說你每見識呢,這人死得詭異,後頭必定有人動手。」
「聖上您就這般篤定?」
「那是自然。」皇上抬了抬頭,「朕見多識廣,你聽朕的總沒錯。今兒過後再多派些人過去查,一定要給朕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
行吧,皇上既然都這麼說了,付公公哪裡還能有什麼辦法,只能照著做了。
京城這邊暫且風平浪靜,信送過去好些日子之後,顧邵才知道自己的信並沒有送往京城,送信的那小差役死在了途中。因公過世,官府這邊雖然出了點錢,可顧邵還是心中不安,私底下又給了一份給那差役的家屬。那家人知道他便是寫信的那位官老爺,看到顧邵也沒有什麼好模樣,可知道他是過來送銀子之後,卻又對人沒法子冷下一張臉來。
後來還是顧邵待不住,送了銀子便逃出去了。
他也覺得那差役死得奇怪,畢竟那西津河也不算深,更沒淹死過幾個人,更別提他還聽人說了一嘴,說那差役能就是水性好的。只是他這疑惑終究沒有人能給他解答了,差役死了,可信還是得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