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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0:21 作者: 一七令
    高嫣氣得想哭。

    高廩便是這會兒走到了她身邊:「如何,可認命了?」

    高嫣鼓起了腮幫子,一臉不忿:「他怎麼能這樣不解風情!」

    方才她是在彈琴,可是也派了個丫鬟在小路上藏著,丫鬟離得近,自然看到了顧邵是什麼反應。等她回來說了一遍之後,高嫣瞬間氣得不再彈了。

    彈什麼彈,別人連過來看看都不願意。虧她還故意彈錯了一個音想要引人過來,如今想著,簡直是丟人!

    高廩沒忍住笑了一聲。他不笑還好,一笑高嫣更惱了:「都怨你,還笑!」

    「怎麼怨我了?」

    「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錯!」高嫣氣咻咻地說完,便提著裙擺跑掉了。

    高廩在後面叫了兩聲也沒見她停下,正想離開,忽然看到了妹妹丟在石桌上的古琴。高廩坐了下來,看著這琴,又覺得好笑了。

    她妹妹是彈得一手好琴,可她哪裡知道,人家狀元郎壓根就不會彈琴啊。這件事,看過李家公子笑話的人都知道。顧邵原就是不碰琴的,彈得好與不好,在他那兒根本沒有什麼分別。高廩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沒有多阻止。本來還以為等妹妹跟那顧邵見了面,知道兩人不合適之後就會舍了這念頭,萬萬沒想到,事情比他想得好要直接。

    高廩想著方才的那樁事,還是忍不住感嘆:這位顧小狀元,真是個奇人。

    還有他們家嫣兒,白折騰了一場,半點水花都沒能折騰出來,何苦來哉?

    這兄妹之間的小爭鋒,沒多久便傳到了長公主耳朵里。

    今兒之前長公主便告訴過女兒這回的壽宴是為了什麼。早上的時候她還叮囑過,讓女兒仔細留意些,結果到如今,女兒都沒有露過面。長公主擔憂她出了什麼事兒,或者又與旁人鬧了什麼矛盾,畢竟她這性子,委實叫人頭疼,見天兒給他們惹事端。是以,長公主還特意派了人過去看了一眼。

    底下人回來的時候,便將那兄妹倆做的事兒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長公主。

    長公主一聽,卻是想得深了許多:「顧狀元麼?」

    「是啊。」長公主跟前的何嬤嬤點了點頭,又湊近了來說,「奴婢過去的時候,姑娘正在生悶氣呢,氣人家狀元爺沒有過去聽她彈琴,惱他不解風情。想來是真看入眼了,否則以姑娘的心氣兒,怎麼可能會惦記著一個剛見面的人。」

    長公主眯了眯眼睛:「原先我倒沒想到還有這麼一位。」

    何嬤嬤知道,長公主眼界也高,一直都在京城裡的貴公子裡頭找,可這麼多年不是沒找到嗎,如今來了一位狀元郎,也是不差的:「那狀元郎,奴婢回來的時候也去瞧了一眼,當真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的,便已經有這樣的功名了,聽說還頗得皇上喜歡,可知是前途無量。」

    「到底家世差了些。」

    「中了狀元,過些日子必定能授官,若是機靈著些,往後的路都好走。英雄莫問出處,這不是您常說的,怎麼到了姑娘這兒,反而又在意起這些個事了?」

    長公主聞言,倒是沒有再反駁了。

    何嬤嬤知道殿下這是聽進去了,是以也沒有多話。只要聽進去就夠了,往後的事兒,殿下自有打算,也輪不到她來多嘴。

    顧邵還不知道,僅僅來了一趟長公主府,便有人將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

    他如今還在跟吳澈說悄悄話。

    好不容易拜託了高家二公主,顧邵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這高家二公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總讓顧邵覺得怪怪的。

    顧邵這會兒還在跟吳澈說起這件事呢:「他領著我繞了好幾條路,後來還莫名其妙地聽到有人在樹叢後面彈琴。我是去更衣的,又不是去聽人家彈琴的。」

    顧邵說著還有點委屈,憋得委屈。

    吳澈不知想到了什麼:「許是有佳人也未必呢。」

    顧邵想到那人連彈琴都彈錯了,實在無法想像這會是什麼佳人:「莽漢還差不多。」

    吳澈頓覺無可奈何:「不可妄議他人。」

    顧邵撇了撇嘴,他就要妄議。彈錯了,還不讓說不是了?就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經歷,顧邵對長公主府也沒了什麼好感了。他喜歡直白的,高二公子這樣別彆扭扭奇奇怪怪的人,他相處不來。

    兩個人臨湖而坐,過了一會兒,顧邵猶豫著問道:「吳兄啊,你往後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啊……」吳澈輕笑一聲,「打算先做兩年庶吉士,往後再謀個外放的職位,掙出了實績,再回京城來熬資歷。」

    吏部的考試已經結束,吳澈覺得自己考得不錯,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能考中庶吉士的。考上了他便安安心心地在京城待兩年,餘下的,是之後要謀劃的事。

    顧邵撓了撓臉頰:「那你會接家裡人過來住嗎?」

    「爹娘在府城的老宅裡頭住慣了,上回寫信回去,他們說不願意搬過來。在這家裡還有弟弟,總不好讓父母為了我一個人搬來京城。這邊有伯伯一家照應著,也不會出什麼大事。至於妻兒,那自然是要接過來的。」

    顧邵弱弱地問了一句:「接來,住江寧侯府?」

    吳澈聞言詫異地看了顧邵一眼:「怎麼會住在江寧侯府?那畢竟是我伯伯家,既已分家,便不好再久住。我家原先在京城有別的府邸,等過些日子授了官,派人去打掃打掃便能過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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