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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0:21 作者: 一七令
    郡馬爺見鄭遠安臉色難看,心裡也生了幾分怒火。他們家伯琦說得本來就是實話,這麼聽不得實話,往後有得罪給他受的。

    這回碰面,兩家心裡都不大痛快。

    第二場會試,到此算是正式開始了。進了考場之後,顧邵歇息了之後精神便開始漸漸恢復了起來,臉上也有了血色。

    會試第二場,考得是「詔誥表」「判語」之類。對顧邵來說,判語才是最簡單的,畢竟他被系統逼著背下了律法,對此熟得不能再熟,答起來的時候也是得心應手。

    洋洋灑灑就是幾百字,一氣呵成,中間毫無停頓。

    顧邵也不管什麼先後,就挑自己認為最簡單的開始寫起,至於略有些複雜的,後頭再慢慢做便是了。

    反正顧邵也不著急。考題再難,總難不過系統逼著他寫的那些卷子,那才是真正難到令人髮指,叫人憎惡的地步。

    正因著他寫得不是很著急,又不是很在意,寫著寫著便忘記時間,不知不覺間一日竟然就這樣過去了。顧邵打了個哈欠,動了動腰和脖子,胡亂地收了草稿,將被子一鋪,就倒下睡覺了。

    這睡覺的流程,和會試第一場相差無幾。

    這會兒可沒什麼水可以洗臉洗澡,湊合湊合睡一覺唄,還能怎麼樣?再難忍也就這麼幾天了,顧邵想著第一場自己做的那些題目。

    鄭先生說了,雖說會試嚴格,但是諸位考官精力有限,考場中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留給他們批閱考卷的時間並不長。有限的時間裡頭,第一場考卷便顯得尤為重要,寫好了第一場的,便能最先如考官的眼,往後即便寫得差些,名次也差不了多少。

    顧邵想著自己第一場的墨卷,腦中開始糾結。他寫的,應該不差吧……

    「是吧系統?」顧邵問了一句。

    系統卻道:「等到杏榜出來的時候,宿主不就知道了?」

    「你就不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顧邵不樂意到了極點,以系統的本事,這些事兒肯定一早就知道了。這種明知道對方知道,卻還是不能從對方嘴裡挖出消息來的感覺,真是糟透了。顧邵一手枕著頭,一邊唾棄系統:「你就瞞著吧,遲早我也是會知道的。」

    「等我考過了會試,往後我再也不聽你的話了。說什麼渣男改造系統,明明就是坑人系統,可把我給坑慘了,對誰都比對我好,別人都是好的,就我被貶得一文不值。哼,往後我可不會再跟你一道了,你還是打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顧邵滔滔不絕地說著違心的小酸話。

    系統沒有出聲打擾這個智障。

    顧邵說著說著,思維忽然就發散開了,一個挺身從床上翻了起來:「等我過了會試,多半是會做官的,有了官職,回去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沒準杜縣令到我跟前都只能點頭哈腰呢哈哈哈哈哈……」

    顧邵美得要死,想著想著,最後竟然笑了起來。

    還沒念叨幾句,隔壁的牆突然被人捶了一下,聲音鈍鈍的,帶著一股濃烈的惱怒。

    顧邵嚇得一跳,趕緊閉上了嘴,縮回了床上。

    號房隔壁還點著一支蠟燭。

    周伯琦聽著重歸於靜的隔壁號房,臉色才沒有繼續暗下去。他正在想著該如何寫這一題,又如何寫才能寫得出彩,可是再怎麼想,也想不出什麼精妙絕倫的答案。心裡正惱著呢,就聽到隔壁傳來一陣碎碎念,聽不清說得是什麼,可是聲音卻連綿不斷地傳到這邊,像和尚念經一般,擾得人頭疼。

    他沒忍住,便捶了一拳。

    好在那蠢貨也是知道厲害的,如今算是消停了。周伯琦攤開手,看到掌心下面紅了一片。方才,他捶得太用勁兒了。都怪隔壁那人,別讓他知道隔壁是那個蠢貨,否則……

    周伯琦捏著筆,暗暗生恨。

    可惜,直到第二場會試結束,周伯琦也沒能看到隔壁那人究竟是誰。等到結束之後,周伯琦再探身過去看,卻見那號房早已經空蕩蕩的沒了人影。

    這麼快嗎?周伯琦深深地皺眉。

    當然要這麼快了,顧邵早已經在那裡待煩了,恨不得在自己腳上按兩個輪子,好快快地逃離這個令人憋悶的貢院。

    鄭遠安他們就在貢院門口守著,顧邵一出來,便將人接走了,不會在貢院門口問東問西,也不會給其他人打探的機會。

    不多時,周伯琦也出了考場。

    他畢竟是京城學子,且還出身權貴之家,京城裡頭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都認識他。周伯琦出來不久,便有相熟的過來與他寒暄,所問的不過都是差不多的話,皆因心中好奇,想要問了問他答得如何。

    周伯琦嘴裡嫌棄,不過不經意間,還是露出了幾絲胸有成竹。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底子打得好,如今遇上了什麼題,也都能迎刃而解。雖說過程曲折了些,但是結果還是好的,周伯琦對自己的墨卷也十分有信心。他有天賦,又能苦讀鑽研,所以從來不畏懼考試。

    旁邊眾人見狀,也都心照不宣地開始說起了好話。一時間,周伯琦身邊聚了不少人,熱熱鬧鬧,與別處大有不同。

    吳澈從貢院裡頭出來,便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他覺得荒謬,又有點覺得好笑。

    這才第二場呢,名次還未出來,怎麼就得意成這樣?這是篤定了自己無人能及?還是篤定了顧兄毫無威脅之力?不過好在吳澈是個天生的冷性子,不愛與人爭執,雖說心中不屑,但也沒有上去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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