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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0:21 作者: 一七令
顧邵神情木訥,怎麼會這樣?
傻眼之後,他忽然又反應了過來:「晉安先生既然都跟您說了這麼多,又怎麼可能連離京的原因都沒有提到!」
分明是故意不跟他說,顧邵心中憤憤。
鄭遠安「呵」了一下,就是不搭理顧邵。
說什麼?真要說了,這小子尾巴又該翹上天了。
在鄭先生和系統這兩邊都問不出來什麼,顧邵也死心了。
說到底這對他來說只是一件小事,即便問不出來也不會影響什麼,如今重要的是他又多了三日的假。
第二日一早,顧邵就隨著鄭先生去了江寧侯府。
江寧侯顧邵也是見過的,頭一次去青山書院的時候,陪著吳澈的便是他這位侯爺叔叔。江寧侯為人親和,沒有什麼架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吳澈的緣故,他對顧邵十分有好感,寒暄了兩句之後便讓吳澈來招待顧邵了,他自己則一直跟鄭先生說話。
顧邵也是好久都沒見到吳澈了,今兒過來還挺高興的,歡歡喜喜地跑過去,然後在看到吳澈拿出幾本書之後笑容漸漸消失。
「吳兄,這大過年的,不至於吧?」
「書不可廢。」吳澈露出了笑容,「再說了,我這些日子又遇到了些疑惑,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不如顧兄幫忙看看。」
「我不行的。」顧邵連忙搖頭拒絕。
大過年的,瘋了才讀書吧。
吳澈不由分說地將書塞到他手上:「看都沒看,怎麼能說不行?」
好不容易逮到人,吳澈可不會就這麼讓他矇混過關。
顧邵欲哭無淚。
這個吳兄,什麼都好,就是對待讀書這件事上,未免太過上心。吳澈是上心了,他可傷心了。
好不容的得到的假啊,本想著能吃喝玩樂,結果一來就要看題目。
他也太慘了!
顧邵苦著臉,在吳澈的威壓之下,不得不跟被迫坐下去,同一塊兒琢磨了起來。
一邊的江寧侯看到兩人討論地熱火朝天,很是欣慰:「這兩個,關係可真好。」
他瞧著兩個人臉上一直帶笑,可見說得有多開心。
年輕人,就該這樣,江寧侯覺得自己請鄭遠安和顧邵來府里,真是請對了。
鄭遠安也點了點頭。
江寧侯又道:「水清自來性子獨,不常跟人來往,在京城裡也沒有多少朋友。難得顧解元不嫌棄他這性子,還肯與他相交。要不然,我只怕他一個人悶出病來。」
自打第一次去青山書院後,他那侄子便對京城的讀書人沒有什麼好感,他幾次三番地勸他出去交友,無奈他這侄子也是個執拗的,看不上的人愣是一個眼神都不給。
長此以往,江寧侯也被他弄得沒了脾氣,只能由著他。好在如今,還有個朋友陪著他,能跟他說說話。
鄭遠安謙虛了一句:「其實那小子的脾氣,也不是個東西。」
「那這可有緣了。」
兩個脾氣都不是東西的人湊到了一起,可不是有緣呢。
江寧侯同鄭遠安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無可奈何。
養孩子,可是一件辛苦活。
這邊,顧邵還在跟吳澈「激烈」地討論著。鑑於吳澈過於執著,顧邵為了給他面子,不得不稍微裝出一點感興趣的樣子,否則按著他的脾氣,他真恨不得把這玩意兒給撕了!
兩人中,吳澈是全身心投入,說得萬分入神。顧邵是身不由己,時不時出一下神。
只是即便如此,也好過吳澈一人時的苦思冥想。
一個人想的時候,總容易走上死胡同,破不開,也出不來。而跟顧邵討論之後,雖只有一兩句,卻每每能叫他恍然大悟。
入京的途中,吳澈也曾與顧邵討論詩書經義,只是當時兩人還不分上下,如今幾月過去,他便落後了這麼多,而顧兄,卻日進千里,非常人能及。
吳澈起先還只是驚嘆,後來想到顧兄如今是在晉安先生跟前受教,才又覺得理所當然了起來。能得晉安先生教導,該是如此出眾的。
「顧兄當真是有大氣運之人。」末了,吳澈如是感慨。
這話顧邵聽聽就算了,一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人家就客氣一兩句,當真那就傻了。
真要是有大氣運的人,會過得像他這麼慘?不可能的。
在江寧侯府待了半日之後,顧邵才又精疲力盡地回去了。
往後三日,鎮國公府、齊國公府、還有御史溫家,他都得一個一個拜會。
有江寧侯府打頭,顧邵對著三家的期待已經降到了最低。
不過顯然,這三家跟江寧侯府都不大一樣,既沒有要考他學問的長輩,也沒有硬拉著他看書的朋友。張若齡、賀彥琚幾個,都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壓根不可能領著顧邵去讀書。
他們之所以將顧邵請到自己家來做客,完全是因為顧邵在玩一道上入了他們的眼。
誰不喜歡有趣的人,更何況,這個有趣的人不僅會玩,還長得好,名氣高,帶回家裡都萬分的有臉面。
至於鎮國公和齊國公,大概也覺得自家孩子跟顧邵相處實在是叫他們放心。自家孩子是什麼德行,他們哪兒能不知道?所以看到孩子跟一個解元郎在一塊兒時,也都樂呵呵的,嘴裡還不斷告誡著他們要好好同顧邵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