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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40:21 作者: 一七令
等她被帶上堂看到顧邵之後,立刻將手裡的字拿了出來:「顧解元,『銀』字還在,說明不是我們偷的!」
「你說什麼字?」吳聘一把搶過妻子手裡的紙。
吳家娘子愣了:「『銀』字啊……」
吳聘在看到妻子手裡的字之後,忽然間明白了什麼,氣得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杜縣令一臉厭惡地讓人將他們倆都拖出去了,又派了人去吳聘說的那地方將銀子給取了出來。
過真不錯,十兩銀子都藏在那兒。
周寡婦看到銀子之後,眼睛直得都要發光了。
她作勢要撲過去,卻不想顧邵忽然拿起了銀子:「你不是說你丟的是三十兩麼。如今這裡只有十兩,想來也不是你的銀子。」
「是我的,就是我的,那上頭還有我的牙齒印呢。」
「牙齒誰都有,作不得數。更何況你從一開始就謊話連篇,嘴裡沒有一句可信。再不從實招來,這銀子你也別想拿回去。」
周寡婦給他一句話說聽蒙了,又生怕自己真的拿不回銀子,遂眼淚汪汪地把之前的事都給交代了。
原來,她兒子給她的也只有十兩銀子,只是周寡婦這個人愛吹噓,對外說是有三十兩。
銀子丟了之後,周寡婦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偷的,只是她早就看隔壁吳家夫妻倆不順眼了,遂將事情誣賴到他們身上,想著到時候搜屋子,搜出多少兩銀子是多少兩銀子,反正她坑定了。
後來見縣衙裡頭的人都不信她,覺得她無理取鬧,周寡婦便無理取鬧到底,將這事兒徹底鬧開了,引得縣城裡不少人日日來縣衙裡頭扒著看,就想看這案子什麼時候能破。
說到底,周寡婦覺得最可憐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了。
顧邵聽完,無語之極。
這周寡婦,還真是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敢說。毫無修養,且還不知天高地厚。她一開始就打著坑別人的心思去鬧的,結果誤打誤撞,讓她坑對了人。
也虧得顧邵看出了吳家夫妻倆眼神中有鬼,如若不然,只怕這銀子是再也要不來了。
問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杜縣令不僅定了吳家與夫妻倆的刑罰,還罰了周寡婦五個板子。
周寡婦本來還有些不滿,只是看到杜縣令不善的臉色之後,她也再不敢說話了。
罷了,五個板子就五個板子,反正又打不死人,銀子能回來就行了。她抱緊了自己的十兩銀子,老老實實的跟著官差下去領板子。
至此,這一樁案子才算是徹徹底底地斷明白了。
縣衙外頭圍觀的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到案子整明白了他們卻還沒有弄清楚。
周斯年也一樣。
故而,等到顧邵和杜縣令寒暄了一番,從裡頭出來之後,他便趕緊叫住了顧邵:「顧兄稍等!」
顧邵停住腳步,看向他。
周斯年從眾人裡頭擠了出來,也不耽誤顧邵的時間,直截了當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顧兄,方才那吳家娘子,到底為何對那字深信不疑?」
顧邵還以為他要問什麼呢,原來就是為了問這個,便道:「原先我給了她一個字,說是若她說了什麼謊話的時候,那字就會消失。我問了她一句,她說了謊,那紙便自己燃了起來。她便對此事深信不疑了起來。
之後我又告訴她,若她手裡的『銀』字消失,便說明那三十兩銀子是她偷的。他自己心裡有鬼,自然最害怕那字自己消失,而她丈夫也不磊落,所以之後才一詐就詐出來了。」
周斯年聽著,卻仿佛覺得是天方夜譚:「那紙,真的能自己燃起來?」
顧邵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早前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說是那些江湖術士就愛用這招,在紙上塗了一層東西之後,若是擺弄久了,就會自燃。」
當時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顧邵覺得挺有意思的,便記住了,昨日想著怎麼詐別人的時候,一下就想到了這一點。
果然好用。
周斯年佩服不已:「顧兄果真見多識廣。」
顧邵卻不覺得知道這個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按秦先生和鄭先生的話,他看到這些都是不入流的東西,正經文人都不會看的。
與周斯年解釋清楚之後,顧邵方才抽身離開。
只是這案子引起的波瀾卻沒有隨之離開。
因為周寡婦鬧得凶,加上縣衙查了兩天之後確實沒有查出什麼所以然來,所以在不少人看來,這案子就是一樁懸案。且解元公用的法子也懸乎,叫人忍不住拍案叫絕。
所以這日之後,顧解元一字破奇案的事兒被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與此同時,顧邵的名字也再一次被人提起。就是在酒樓茶館裡頭,也經常能聽到說書人說起顧邵的奇事兒。
本來好好的一樁案子,愣是被他們傳得神乎其神。
「話說那顧解元,也不知從何處習得那神通的本事,一個抬手,便讓一張白紙憑空消失了。」
底下的人聽著,立即傳出一陣抽氣聲。
說書人繼續道:「那吳家娘子被唬得一愣,這才知道,原來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的一舉一動早被老天爺看在了眼裡。而顧解元,就是受命過來整治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