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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37:10 作者: 西大秦
    「……」洛見雪沉默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略顯蒼白,且有幾分透明,和這秘境裡的一切,似乎都像隔著一層什麼,唯有和這個陌生的女孩觸碰起來,沒有這種隔膜。

    想到什麼,他拉起女孩的手,她的手臂和手背上有一些燙出來的燎泡,還有撞出來的淤青,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而左腕內側,赫然有一個秘境圖鑑,上面還有一排清晰的牙印,再看看自己的手,牙印完全一模一樣。

    看著如同複製粘貼的牙印,瞬息之間,洛見雪忽地明白了什麼。

    如今這秘境在這女子身上,她是第一守護人,而自己是被她拉進來的。

    這是秘境在極端的情況下的自我保護,它為自己找了個信任的人作為第一守護人。

    因為它認為,其他守護人有威脅、不可信,索性來了個一刀切,直接禁掉了所有人的權限。

    於是作為秘境前主人、前第一守護人,寶寶們最親愛的舅舅,洛見雪甚至沒有資格動這秘境裡的任何東西。

    洛見雪擰起眉頭,想喚醒秦暖:「醒醒,告訴我,你在什麼地方,你是誰?」

    得不到回應,他又起身呼喚境靈:「境靈,現身!管理!」

    依舊沒有反應。

    那個喜歡自稱自己是「境靈」的超級AI並未回應。

    恐怕是遭到重創,陷入休眠了。

    他想去秘境的其他地方,卻發現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有無形的阻礙阻擋著他。

    沉默片刻,他只能將地上的秦暖抱起,這樣抱著她,果然沒有阻礙了。

    昏昏沉沉間,秦暖覺得很冷,哪怕後來好像被一股暖風將她包裹起來,還是覺得少了什麼。

    直到她抱上了一個巨大的、溫暖的、觸感極好的暖寶寶。

    「嗚嗚嗚!」

    她使勁湊過去貼貼。

    摸到了濕噠噠的衣服(浴袍),她皺皺眉,把手從領口伸進去,摸著滑溜溜、暖呼呼的皮膚,才心滿意足地喟嘆一聲。

    洛見雪嘴角抽搐了一下,想把人撕開,無果,忍著把人丟開的衝動,面無表情地拎了拎自己的衣領,單手繫緊腰帶,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其他孩子們。

    然而走了沒幾步,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虛化。

    時間到了。

    作為不被歡迎的人,他不被允許在秘境裡停留太久。

    他有些無奈,只得將人放下。

    想了想,攤開手,掌心迅速出現一團光芒。

    這光芒極盛,卻一點也不刺眼,柔軟,包容,像一團溫柔的金水。

    片刻後,光芒收斂,一顆巨大的光芒璀璨的晶體般的東西,懸浮在洛見雪手心上方。

    這是一個巨大的陽光石,比三寶放出的陽光石大千倍不止。

    洛見雪想將這顆陽光石放下,卻發現他放不下,略一思索,他將陽光石放在秦暖的懷裡,這次果然能放下了。

    讓秦暖的雙手抱住陽光石,他輕聲道:「三寶他們,就託付給你了。」

    他摸了摸三寶,然而指尖傳來的,完全是少女頸窩的柔膩觸感。

    他面容微微一僵,下一刻,他的身形便消失在秘境之中。

    秦暖失去了舒服的人形抱枕,但懷裡很快抱上了一個堅硬但溫暖的大球,翻了個身,抱著球蹭蹭,繼續睡。

    主艦中,浴室里,洛見雪重新出現,看了看手腕上還殘留的牙印和他自己割開的細微傷口,以及身上濕淋淋的浴袍。

    一切都不是幻覺。

    他沉著臉走出浴室。

    休息室里,幾個下屬震駭不安地等著,房間幾乎被他們翻了個遍。

    看到人從浴室里出來,他們紛紛大驚:「主帥,你怎麼……」

    剛剛他們明明去浴室里看過,裡面沒人啊!

    一人立即解釋道:「剛才AI發出警報,房間裡沒有主帥的氣息,我等心中驚憂,便沖了進來,請主帥責罰。」

    他們大帥有夢遊的老毛病,又實力強悍,有時候一游都不知道游到了哪裡去。

    所以他所在的地方,都會裝有定位他行蹤的AI,剛才AI就是發現他不在房間裡,也不在戰艦的任何一個地方,於是就發出了鋪天蓋地的警報聲。

    下屬們頭皮都快炸開了,驚駭得不行,主帥總不至於一拳轟碎了戰艦,夢遊到外太空去了吧!

    他們天葵族再強悍,那也只是一朵花,又不是星空族,沒氧氣會死的!

    於是立即狂奔到主帥房間,也顧不得尊卑,直接破開了房門。

    好消息是,房間沒被轟開一個大洞。

    壞消息是,主帥真的不見了!

    就在他們如沒頭蒼蠅般團團亂撞的時候,主帥居然又從浴室里出來了。

    眾人:???

    浴室就那麼點大,他們剛剛不是檢查過了嗎?

    等等,主帥的脖子上……辣麼大一個牙印,誰啃的?

    而且浴袍皺巴巴的,怎麼看怎麼像剛打過野戰的。

    眾人都驚呆了,幾乎失去了語言功能。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道:「主帥,要不要為您叫醫生來?」

    洛見雪腳下一頓。

    他將一枚漆黑小巧的箭矢放在桌上,接過一人恭敬遞上的毛巾印了印脖子上的牙印,雪白的毛巾上立即沾上了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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