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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34:07 作者: 芙三九
安信一腳又踹過去「你還後悔了是吧?那好啊,爺們放你自由。離婚,離婚,不離是王八蛋。」
婆婆一下子來了精神「離,離婚,不離你不是人養的。是牛馬畜生養的。」
芸芸拼命大哭「爸爸,你不要打我媽媽。爸爸,你不要打我媽媽。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蘇香玉喊得聲音嘶啞,還在大聲咒罵著安信一家「安信,你一家都不得好死。你,你媽,你姐姐,你姐姐的娃子娃花都不得好死。」
安信媽在外面抱著孩子,一邊跺腳,一邊跟著蘇香玉罵「你才不得好死你爹,你媽,你哥哥嫂子,你蘇家娃子娃花都不得好死。」
安信說「我今天就是叫你不得好死。」
又一陣大力地拳打腳踢。
今天,是大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熱熱鬧鬧過年。
有人偶爾在前院後窗聽到動靜的,想到今天是大年三十,這吵架也太不成樣子了,大團年的日子,管閒事落不是,遂也懶得去管閒事。
因為,以前有人管過,還被那老不清的罵,大家也心灰意冷了。
隔壁的大媽一家雖然聽到了動靜,也不會過來的。
因為,大年三十吵架,又是哭又是鬧,又是眼淚,又是咒罵,這些本身就是不太吉利的,誰粘上誰倒霉。
過年,農村人是非常講究說話的吉利的。
蘇香玉今天是一心求死了。
她婆婆和兩個姑子欺負她也就算了,好歹安信還跟她一條心,這是她在這個冷酷的家裡的唯一的溫暖。
誰知道,安信也變了心,不僅在外面玩女人,他媽一唆使,他還動手打人。
蘇香玉一下子覺得生活完全沒有指望了。
安信打她,她就要罵他,反過來說,蘇香玉咒罵安信,安信就越發要打她。
一打一罵,一罵又一打,就這樣惡性循環著。
如果不是芸芸從床上撲下來救媽媽,這場惡性循環的打罵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止。
芸芸從床上撲下來,要去拉安信,不讓他打媽媽。
結果,床太高,芸芸栽在地上。
蘇香玉倒在地上,臉朝向窗戶那裡,她聽不到芸芸的哭聲,也沒有注意。
這時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她本來不太會罵人,可是話說回來,沒吃過豬肉,難道也沒有見過豬跑嗎?
生在農村,長在農村,話說,又有哪天聽不到潑婦罵街呢?她們罵兒、罵孫、罵丈夫、罵老人、罵看不慣的人,罵雞罵鴨,兼帶罵偷自己菜園蘿蔔白菜的偷菜賊。
她在腦海里不停搜羅著平時聽到的最惡毒的罵人的話,不停的咒罵著這一家人。
安信抱起芸芸,摸了摸芸芸的額頭還好,沒有摔狠。
芸芸卻哭著掙扎著要下來。
安信只好放她下來。
安信也打累了,中午時間早就到了,這一家的團年飯,算是徹底泡湯了。
吉時已過,對聯沒貼,準備的鞭也放不成了團年飯還沒有開始吃。
安信嚇唬了蘇香玉一句「膽敢再罵人,我還要打初二,我還要問問你老媽,她兒媳婦罵不罵她?她怎麼教育自己的女兒的?」
說著,就走了出去。
婆婆心裡像吃了蜜似的,看見兒子走出來,忙說「今天才拿出你的虎威了。這樣的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走,我們去吃年飯,她們母女不吃算了。」
芸芸穿著襪子,就跑到蘇香玉那裡,蘇香玉披頭散髮,一邊罵著,一邊哭著。
芸芸去牽蘇香玉的手,「媽媽,媽媽,你起來。」
蘇香玉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女兒流著眼淚的樣子,心疼地將女兒摟著懷裡。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母子兩個已經走了。
蘇香玉看了一眼芸芸,傷心地哭起來。
芸芸使勁拉媽媽:「媽媽,你起來。」
蘇香玉只好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蘇香玉才知道自己被拳打腳踢得渾身疼痛,簡直不能動了。
她以手撐腰,慢慢地,抱起芸芸,將她放在床上。
她自己則慢慢地挪動著,爬到了床上。
蘇香玉用被子捂著臉,無聲地痛哭起來。
芸芸則在一旁,不停地喊著「媽媽,媽媽。」
這母子兩個繼續在廚房忙著燒飯。
安信抱著小熊熊,哄著還在不斷哽咽的小熊熊,摸了摸他的額頭上的傷,嘆了一口氣:「這大年三十,都過的是什麼年?」
安信媽說:「有這個賤貨,還過個什麼年?」
安信不說話了。
安信媽繼續說:「過罷年就跟她離婚!」
安信又不做聲了。
安信媽說:「兒子,你沒有聽到她嚇唬你嗎?她說,她要給你戴綠帽!」
安信說:「她敢?她不要命了!」
安信媽說:「她有什麼不敢的?兒子啊,你不在家,她就沒個安分的,成天在男人身上瞟來瞟去的,是個淫蕩的貨!那些男人,老是纏著她說話。要不然,她為什麼老往曾照蘭那北邊跑?那裡男人多啊!」
安信說:「我不相信。她不敢!」
安信媽說:「不敢?還有她不敢的!兒子啊,『悶母雞,啄白米』啊!別看她表面裝著老實啊,實則,是個淫蕩的貨色!她為了報復你,到時候,真的給你戴個綠帽,你才成了全尚家營的笑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