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頁

    胡巧玉說：」那好，我參加。說定了。「

    喬青蓮早就洗漱好，在喬清泉洗漱的時候，她已經將喬清泉的原先的床整理好了。

    喬清泉穿著清爽的睡衣，一邊擦著頭上的水，一邊說：「我的床就沒有人睡過嗎?一直空著?」

    喬青蓮說：「就是侉子和鐵子來住過幾次。那年過年，留他們在這裡過年呢。我讓媽不要動你的房間，總感覺，哥哥你還會回來的。」

    喬清泉笑著說：「是啊，我回來了。」

    喬青蓮問：「現在，再看這個地方，哥哥，是不是覺得太簡陋了?」

    喬清泉說：「簡陋只是外形，可是內心，我覺得它很親切很美。」

    喬青蓮看了一眼喬清泉，對方也正看著她，二人相視一眼，會心一笑。

    然後，兄妹二人來到院子裡。

    躺在洗好的蓆子上，望著黑藍黑藍的夜空，看星星眨著眼睛，二人慢慢地說起了往事。

    喬清泉說：「蓮蓮，我走的七年，發生了很多事吧，你慢慢跟我說。」

    喬青蓮於是慢慢說起。

    從尚金航欺負孤兒寡母說起，說到叫花子的打秋風被她和侉子、鐵子挖坑坑慘，說到尚金航因為私分糧食被抓住，說到尚德宣苦戀母親曾照翠，曾照蘭同情幫助喬家母女，尚德忠的母親吳洪玉也跟著幫助這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後來，舅舅也從廣州過來看望她們母女倆。說到初中遇到杜雲虎，污衊母親，掉進蠻河差點淹死。

    喬青蓮雲淡風輕地說來，喬清泉卻聽得心驚膽戰。

    他坐起來，一把抓住喬青蓮的手，無比愧疚地說：「妹妹，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要承受這麼多。哥哥真的不該走。」

    喬青蓮也坐了起來，說：「哥哥不必愧疚，我說過，我保護母親，我為這個家奮鬥著，我也享受著這其中的樂趣。」

    想到尚德忠和侉子也那麼幫助喬青蓮，喬清泉有些不懂。

    喬清泉問：「蓮蓮，他們為什麼會那麼幫助你呢?哥哥在的時候，他們和我們家也沒有這麼好啊。還有，從前，尚德忠和侉子老欺負你來著。雖然我給了侉子五元錢，也有籠絡他的意思，希望他看在錢的份上，幫幫我家，也不要欺負你，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這麼維護你!妹妹一定做過很多事吧。妹妹光說別人對你好，可是哥哥知道，你一定做過對別人好的事，人家才會那麼幫助你。」

    喬青蓮便敘述自己為尚德忠和侉子兄弟所做的事，還感謝了喬清泉給她們母女留下的一千元錢，所以，她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喬清泉沉默了半晌，這才說：「蓮蓮，這次，我獲得了哈佛大學的全額獎學金。你讀大學在上海花費很大，我可以供你讀書的。」

    喬青蓮忙說：「不要，真的是不要。你看到我們的批發部了吧，那裡很賺錢的。我沒有騙你。」

    喬清泉說：「一個小小的批發部一年又能賺多少錢?還有，你們這麼多人都要用錢。你別推辭!我每個月給你匯錢。」

    喬清泉的話說得也有道理。

    因為，現在，中國的商品經濟不發達，錢也不多，他們一年掙的錢，其實，兌換成美元，大概還比不上喬清泉一個月打工掙的錢多。

    所以，你認為的很多錢，在他那裡，實際上是沒有幾個錢的。

    這就是起點，這就是眼界，這就是格局。

    一個人的起點，決定了他的眼界，也決定了他的格局。

    那麼，喬清泉想要彌補，就讓他彌補吧。

    如果他覺得這樣心裡好受些，就讓他做吧。

    不知不覺中，夜已經夜深了，露水也下來了，喬青蓮說：「哥哥，你累了幾天，還是早點去歇息吧。」

    喬清泉說：「妹妹今天忙了一天，也很累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第二天，仍是在喬家做飯。

    昨天一天，喬清泉回家的消息早就傳開了。

    不斷有人過來看喬清泉。

    這裡面，當然免不了曾照蘭。

    曾照蘭邀請喬清泉到自己家裡吃飯。

    喬清泉婉言謝絕。

    曾照蘭根本不聽這婉言謝絕之詞，一定要喬清泉到自己家裡吃一頓飯。

    說著說著，曾照蘭還有些生氣了，喬青蓮也來勸喬清泉，喬清泉只好答應了。

    中午炒菜的時候，侉子堅持不要喬青蓮插手，要自己做。

    胡飛燒火，侉子開始炒菜。

    第一個菜，辣椒炒精肉，油少了，肉粘在鍋上，灶下火大，一會兒就糊了。

    燒焦的肉糊味大家都聞到了。

    第二個菜，是炒臘肉蒜薹。雖然沒有糊，可是，成色也沒法看。

    喬青蓮轉了過來，看侉子笨手笨腳的樣子，實在看不過眼，就接過鍋鏟，炒了起來。

    侉子還要拒絕，喬青蓮說：「不要硬撐了，廚藝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提高的。」

    侉子只好悻悻下去了。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侉子炒的菜到最後都沒有人吃，而喬青蓮做的菜，包括涼拌的菜，湯都被別人喝得一乾二淨。

    尚德忠說：「昨天吃的光光的，我還以為，是我們太饞了，今天，看著這桌上的兩個菜，我才知道，我們還不饞，只是蓮蓮炒菜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