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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34:07 作者: 芙三九
喬青蓮笑著說:「在稻場瘋鬧,在地上打滾。」
曾照翠心疼道:「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頑皮。看你,這到處都是泥土,頭髮都濕了。這怎麼還有新鮮泥土啊?」
稻場裡只是有灰,可沒有新鮮泥土啊。
喬青蓮說:「我們還剜知了來著。」
曾照翠嗔怪著說:「你呀,越來越像男孩子了。還沒有你哥哥斯文呢。」
喬青蓮說:「哥哥已經走了四、五天了呢。」
提到喬清泉,母女二人神色一時有些黯然。
侉子和鐵子和喬青蓮告別,二人跑到北邊堰塘洗了一下,就回家睡覺去了。
這一切事情就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喬家的院子裡有一個大大的木盆,裡面裝了滿滿的水。
這水從早到晚在太陽下曝曬,裡面的水就夠他們洗澡用了。這個時候,水有些涼了,曾照翠又燒了一點熱水,然後,往這盆子裡一倒,喬青蓮站在盆子裡,舒服舒服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曾照翠將喬青蓮抱起來,說:「早點睡覺,明天九月一號,要上學報名了。」
喬青蓮應著說好。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萬一曾照翠想到屋後面去掉進坑裡了怎麼辦?
不行,我得嚇唬她一下。
喬青蓮說:「媽,你今天晚上千萬不要到屋後面去啊,小心有鬼。」
曾照翠身子一顫:「你說什麼啊?我半夜三更到屋後面去幹什麼?」
確實,晚上的時候,曾照翠從來就不到屋後邊的樹叢里去。
喬青蓮笑嘻嘻地說:「不去就好。媽,我今天想到院子裡睡,一點風也沒有,屋裡好熱。」
曾照翠說:「那好。我把被單子拿出來,冷了的話,就蓋被單子。」
喬青蓮嘿嘿地笑了:母親真好說話。
這一晚,喬青蓮沒有睡覺,躺在那裡,她的耳朵豎起,聽聽屋後有什麼動靜。
大概一點多的時候,喬青蓮看曾照翠睡得很香。她悄悄地爬起來,輕手輕腳地進了堂屋,將屋門關緊,將房屋門,將窗子都關得緊緊的,不讓一點聲音傳出來讓曾照翠聽到。
喬青蓮躲在悶熱的房屋裡,趴在關著的窗戶邊,她全身熱得直冒汗,她讓自己心定,心定,心靜自然涼,但貌似這種心理催眠沒有什麼作用。
她只能忍住熱,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平時的那個時間點,就聽得外面一聲慘叫:「媽呀!」
接著,又沒了聲音。
喬青蓮想:「怎麼沒了聲音?」
想打開窗戶,又不敢打開。再說,就算打開了,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況。
喬青蓮有些激動:「叫花子被扎了屁股,爬不起來了吧?」
還沒有想清楚叫花子的慘樣,就聽得外面叫花子的哀嚎聲:「有人嗎?快拉我起來。誰他媽的挖了個坑,還有玻璃渣,哎喲喲!哎喲喲!來人啊,有人嗎?曾照翠,曾照翠----」
喬青蓮趕忙悄悄下床,悄悄回到前院。
聲音逐漸被關在了三層門外,到了前院裡,只有微弱的聲音了。
喬青蓮悄悄躺下。曾照翠睡得很熟,根本沒有醒來的跡象。
夜已經很深了,外面已經很涼了,喬青蓮悄悄躺下,蓋上被單,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喬青蓮是被外面的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的。
「曾照翠,開門!開門!」外面的人用力地捶著喬家的大門。
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是誰呢?
喬青蓮坐起來,借著廚房射出了的微弱的光亮,望著剛剛醒來的曾照翠。
曾照翠一臉茫然,問道:「誰呀?」
「我是叫花子的老婆,你把我男人摔傷了,你安的是什麼心啊?」
曾照翠小心翼翼地問道:「雪花姐,你什麼意思啊?我不懂?」
這說話的是叫花子的婆娘羅雪花。
「你開門,你開了我再跟你說。」羅雪花氣沖沖地說。
曾照翠站起來,準備去開門。
喬青蓮拉住她:「媽,你別開門。她明顯是來找事的。要是開了門,我們倆打不贏她。」
喬青蓮特意留意過叫花子的婆娘,那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娘,說話瓮聲瓮氣,整天邋裡邋遢。
大概叫花子從坑裡爬起來了,也說出了實情,所以,羅雪花來找曾照翠算帳來了。
媽的,真以為我孤兒寡母好欺負啊。今天,我還必須搬個救兵來才行。
大門不能開,我從後門出去。
喬青蓮一再跟曾照翠說:「媽,你千萬不要開門,我從後門去,我去喊姨媽過來,只有姨媽能對付她。」
曾照翠一向膽小,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你敢去嗎?天那麼黑。」
喬青蓮望望天,說:「天快亮了。已經有人起來尋知了(蟬)殼了,沒事。」
知了殼,又叫蟬殼,很多孩子起早尋蟬殼,然後賣給廢品站,換點零用錢。
喬青蓮飛快地從後門出去,穿過隔壁黃毛纓尚德英的屋後,從一個巷子裡來到姨媽曾照蘭的家。
她直接摸到曾照蘭的窗戶下,啪啪啪地怕打著窗戶:「姨媽,快起來,去救救我媽,有人要打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