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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21:20 作者: 左耳聽禪
她硬著頭皮一針一針往鞋底上扎,費力地把厚厚的鞋底扎在一起,因為不耐煩,針腳明顯比給鎮國公做的那雙寬了許多,一點都不密實。
顧君昊看不懂這些,只看出她每一針都很費力,手指頭都磨紅了,臉上的笑便散了去,皺眉問道:「做鞋這麼麻煩的嗎?」
阮芷曦嗯了一聲,道:「鞋底薄了的話穿著不舒服,還容易壞,所以一定要厚實些才行。可厚了扎著就費勁,我手都磨疼了……」
說著給顧君昊看了看自己的手,頗有些委屈。
她只是真的覺得手疼,隨口念叨幾句,想讓顧君昊給她吹吹。
顧君昊卻將那鞋墊從她手中拿了過去,然後自己試著扎了一針,道:「確實有些費力……」
他不知道做鞋這麼費事,若早知道就不讓阮芷曦做了。
鞋子這東西他要多少有多少,府里又不缺針線好的下人,他不過是看阮芷曦給鎮國公做了一雙,自己也想要一雙罷了。
但跟一雙鞋比起來,他更不捨得她受苦。
可這鞋底阮芷曦都扎了小一半了,此時說不要了她之前的工夫就白費了。
顧君昊想了想,道:「我力氣大,鞋底我來扎吧,你來做鞋面好不好?」
說著真的又低頭按照阮芷曦剛才的方法扎了幾針。
阮芷曦一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他認真扎鞋墊的樣子,喃喃道:「你……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嗎?」
她知道顧君昊並不像這年代許多男人那樣大男子主義,但她也真沒想到他會主動幫她做針線。
畢竟這就像「君子遠庖廚」一樣,在他們這個年代幾乎是默認為就應該女人來做的事情。
顧君昊卻不以為意,道:「古有張敞畫眉【注1】,我今日也不過是跟小西你一起做雙鞋子而已,都是閨房之樂,與旁人何干?」
說話時頭都沒抬,仍舊一針一線地扎著。
阮芷曦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眼角眉梢漸漸漫上笑意,摘下自己手上的頂針遞了過去,道:「你別這樣全用手,不然再大的力氣都要把手指頭磨紅的,戴著頂針會好些。」
顧君昊點頭,將那頂針接過來,按她說的繼續扎鞋墊,一直到晚上臨睡前才算紮好。
原本天黑後阮芷曦就讓他不要扎了,嫌在燈燭下幹活費眼睛,可顧君昊難得休息,再忙起來又不知多久才有空。
他怕自己忙的時候阮芷曦又硬著頭皮把剩下的做完,磨紅了手指頭,就索性全部扎完了。
晚上兩人一同淨手時,顧君昊的手指比阮芷曦還紅。
阮芷曦就著溫水給他揉了揉指尖,捏了一會顧君昊就反過來給她揉。
她任由他揉捏了一會,又趁他不注意抬手往他臉上彈了些水珠,見他沒能躲過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就被顧君昊抬手也彈了自己一臉。
兩人笑鬧起來,直到下人在外面說熱水準備好了,要不要抬進來準備沐浴的時候才停下。
彼時阮芷曦被顧君昊拘住雙手倚在他懷裡,聞言貼著他的唇畔低聲問了一句:「要一起嗎?」
顧君昊怔了一下,耳根發燙,之後微微頷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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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注1:僅借用典故,不代表本文背景
第154章 續弦
自從阮芷曦被過繼到國公府之後,阮家在京城的地位一落千丈。
等眾人確定鎮國公府也是真的被文劭帝冷落了後, 他們受到的白眼就更多了。
阮劭安之前休了曹氏, 又將阮振裕除族,如今膝下只有阮振堂一個兒子了。
偏偏阮振堂不擅讀書, 又不像他大哥阮振裕那般聽話, 在出了阮振裕那件事之後, 對他這個父親甚至連最起碼的敬重都沒有了。
阮劭安當家作主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他覺得自己這個次子既不聽話也無法撐起阮家的門庭,阮家若指著他在朝中立有一足之地是不可能了,便起了另娶一房再生個兒子的心思。
但阮芷曦已經過繼到了鎮國公夫婦膝下,他算不得他的父親了,再加上之前曹氏尚在京城時跟顧家鬧得那麼僵,很多人都覺得他們阮家今後不再能得到國公府的蔭庇,因此不願與他們結親。
阮劭安原是想讓鎮國公幫忙,給他挑個門第高些的,這樣以後也好幫襯著他們阮家些。
可鎮國公當時就駁斥了回去,罵他一把年紀了只想著自己,卻不想著家裡的孩子,府上的兩個孩子都已到了適婚的年齡卻還未婚配,他這個做爹的不說想想辦法,到惦記著自己要找一門好親事!
阮劭安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覺得冤枉得很。
「大哥,不是我不想給振堂和芷嫆尋婚事,實在是……現在尋不著啊。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從曹氏那賤婦在顧家得罪了芷汐和顧夫人,還被掃地出門之後,就沒什麼人願意跟我們阮家結親了!」
「後來……後來曹氏犯下大錯被我休了,就更沒人願跟振堂和芷嫆定親了!」
「我這不也是想著,我若成了婚續了弦,那振堂和芷嫆也算是有了母親,今後說親時不至於太難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