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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21:20 作者: 左耳聽禪
    結果沒挪動。

    阮芷曦眉頭微蹙, 試著又動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產生錯覺,於是抬頭道:「鬆手。」

    顧君昊:「……」

    裝睡不成, 顧君昊只得訕訕地把手鬆開, 下巴離開她頭頂時還若有似無地在她柔軟髮絲間親吻了一下, 之後才對上她的雙眼:「早。」

    阮芷曦心裡說了一句, 念及他昨天剛吃了苦頭,憋回去了。

    往常這個時候顧君昊少說已經起來大半個時辰了, 她剛才見他沒醒還以為他是身子難受沒緩過勁來, 誰知他是在裝睡。

    顧君昊昨晚抱著她睡了一宿,現在心情十分愉悅, 見她繃著臉不理他, 不僅沒有尷尬地躲開, 還一早上都跟在她屁股後面,又是給她遞帕子擦臉,又是給她挑選髮簪耳環,末了還想給她擦面脂。

    聽風的活被搶了大半,眼看面脂被他拿走了,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

    阮芷曦見顧君昊剜出一大坨面脂真的想給她擦,一把搶了回來。

    「當我這臉是盤子嗎?用的了這麼多?」

    說著從顧君昊手上蹭了一點,擦在自己臉上,又抓著他的手按在了他臉上:「你擦吧。」

    顧君昊不防,面脂被蹭到了臉上,也不惱,真照他說的在自己臉上擦了,擦完又想給她畫眉毛,被阮芷曦把手拍開:「你很閒是不是?」

    顧君昊笑了笑,驢唇不對馬嘴地回了一句:「我……我高興。」

    聽風十分不解,他昨日剛被人下了藥還受了傷,今日怎麼就這麼高興了?

    但阮芷曦知道他在說什麼,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之後又覺得好笑,沒忍住勾了勾唇角。

    顧君昊看見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在旁人面前嚴肅的有些刻板的神情此刻顯得格外溫和。

    聽風看了看兩人,之後垂首退到了一旁,默然不語。

    …………………………

    顧君昊之前在管倉以藥商的身份露過面,如今藥商既然已經「逃離」這裡,那他也不合適再出現在人前了,所以接下來幾天,他都留在宅子裡沒出門。

    李氏那邊動作很快,說是三天,其實三天不到就把察家這兩年來有關鐵器的生意全都梳理了一遍,果然發現了問題。

    原來那些看似瑣碎的鐵器生意,實際上有很多都是跟相同的人合作的。雖然這些人簽的名字不同,但她仔細對比之後發現他們字跡十分相似。

    其中五個名字可以確定出自同一人之手,另外七個是出自另一個人,也就是說這十幾筆生意背後只有兩個買家,又或者這兩人其實也是同一家的。

    至於其它那些暫時看不出問題的,也不一定就真的跟這兩人無關。

    李氏每年要經手的帳冊很多,涵蓋了察家的各種生意。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帳目上,除了大宗生意之外很少會注意每一筆生意都是跟誰做的。

    要不是這次被阮芷曦他們找上了門,她還不會想到這背後的問題。

    當發現察牧的鐵器生意都是在跟同樣的人合作之後,她腦中瞬間嗡鳴一聲,緊跟著血氣翻湧,拿著那些帳本和文契就衝進了如今關著察牧的屋子。

    察牧被綁在椅子上,身邊站著兩個虎背熊腰的下人,嘴也被堵著了,除非吃飯否則不給他摘下來。

    但是因為一摘下來他就亂喊亂叫,所以這兩日他其實連飯都沒怎麼吃,經常是剛摘下來一會又給他塞回去了。

    他後肩的傷沒人給醫治,嗆了水也沒人給擦把臉梳個頭換身衣裳,現在身上穿的還是宴會那日的,模樣十分狼狽。

    見李氏進來,他立刻睜大了眼,口中嗚嗚地喊著什麼,很是憤怒的樣子。

    李氏卻沒理會,而是上前直接甩了他兩個耳光,一下比一下狠,用盡了力氣,打完之後自己的手都腫了起來。

    察牧跟李氏成婚多年,他喜好男色,跟李氏不親近,但夫妻倆也沒鬧的什麼太大的矛盾,在外人面前甚至算得上舉案齊眉。

    這種聯姻於他們而言是各取所需,李氏早年剛成親時對這段婚姻還曾抱有過期盼,後來發現察牧的脾性和癖好,漸漸也就看淡了,只想打理好家業,照顧好孩子們,平安順遂地過完一生,因此一般不跟他爭吵,更別說跟他動手了。

    察牧沒想到她竟然會打自己,一下被打蒙了,回過神時只覺得兩頰火辣辣的疼,即使不照鏡子也知道一定腫起來了。

    他被打的耳鳴,紅著眼睛想罵李氏,李氏卻沒打夠似的,又一巴掌甩了過來,打完之後自己卻掉下了淚。

    不是心疼察牧,而是氣的。

    她渾身發抖,指著察牧顫聲道:「你自己要死就死遠點!為什麼還要拖累我和孩子!」

    說著將手上抱著的東西丟到了他臉上。

    「這些鐵器生意,你到底是跟誰做的!你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知不知道朝廷管鐵器管的緊,除了官府,根本就不讓人經手這麼大宗的鐵器買賣!」

    察牧被帳本砸了臉,正要惱,聽她說到鐵器,莫名感到心口一慌。

    他想說話,被堵住了嘴,說不出來,直到李氏一把將他口中的布團扯掉,這才大口喘了喘氣,之後顧不得問她為什麼把自己綁在這裡,先問道:「鐵器生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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