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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21:20 作者: 左耳聽禪
    「這……這是……」

    他一瞬間呼吸都凝滯了,猛然起身時險些打翻茶杯。

    阮芷曦輕輕扶了一下,讓那眼看要倒的茶杯重新立了回去。儘管如此,還是有些水灑了出來,順著她的掌心打濕了衣袖。

    「聽雪偽裝成我留在觀江身邊,前幾日她出門時有人攔住了她的車,遞了這封信給她。」

    她邊說邊用帕子將手上的水擦乾,繼續道:「但對方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就是說……這封信,其實是給我的。」

    顧君昊雙拳緊握,極力克制著坐了回去,讓聽風將那男人口中堵著的帕子取了出來。

    劉昌和被帕子堵了好幾日,除了灌水的時候一刻也不曾摘下,此刻嘴都有些合不攏了。

    他被反綁著,無力地趴跪在地上,閉著眼喘著粗氣,乾澀的嘴唇裂的厲害,口中喃喃:「水……」

    阮芷曦看了聽風一眼,聽風會意,當即倒了杯水,直接潑在了他的臉上。

    劉昌和被灌到鼻子裡的水嗆了一下,待察覺出這是什麼之後貪婪地伸出舌頭去舔嘴邊的水漬,緩了好半晌才總算是清醒了些,抬眼看了看周圍。

    這是一間不大的屋子,房中除了他只有三人,兩人坐在桌前,一人站在旁邊,端著個杯子冷眼瞧著他。

    那坐在桌前的一男一女郎才女貌,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夫俗子,尤其那女子,容貌瑰麗,劉昌和以前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美人。

    阮芷曦今日沒出門,臉上沒貼花鈿,也沒貼那可怖的傷疤,從正面看去幾乎瞧不出臉上有傷。

    劉昌和從被人綁住之後就沒能開口說過話,但他耳朵沒被堵上,能聽見別人說話。

    當日聽到那句「把他交到少夫人手裡」,他就知道壞事了,自己的信送錯人了。

    如今再看到阮芷曦的容貌,便知道眼前這個才是真正的國公府明珠,顧家兒媳。

    但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為什麼阮芷曦敢這麼大膽,把他帶到顧君昊面前,連那封信都給他看了。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再隨意亂看也不敢隨意開口,生怕說錯一句就丟了小命。

    顧君昊卻有很多話要問他,不容他閉口不答。

    他指了指那封信,道:「這封信是誰讓你送來的?」

    劉昌和搖頭,抬眼往阮芷曦那邊瞧了瞧,似乎期待著她能開口說些什麼,但阮芷曦沒理會他,任由顧君昊發問。

    「大少爺問你話你就老老實實作答,眼睛別往不該看的地方亂瞟。」

    聽風輕斥。

    劉昌和忙又將視線收了回來,心裡亂作一團,嘴巴卻依舊緊閉著,不肯答話。

    阮芷曦知道他在想什麼,不緊不慢地道:「信上說你有我跟宣平侯世子私通的證據,在哪呢?拿出來啊。」

    這句話猶如砸入河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止是層層漣漪,而是陣陣濤浪,劉昌和頓時瞪圓了雙眼,聽風亦是滿臉驚詫,手中的杯子險些掉在地上。

    「少夫人……」

    阮芷曦擺了擺手:「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這種無中生有捕風捉影的事,你信上說的根本就是假的,你壓根就沒有什麼證據,因為我根本就沒跟宣平侯世子來往過。」

    這句是對劉昌和說的,但也是安撫聽風,告訴她自己有輕重。

    阮芷曦有阮氏的記憶,知道她確實跟宣平侯世子見過面,還收過他送的松子糖,並答應赴宣平侯府的荷花宴,但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松子糖這種東西,吃了就沒了,絕不可能成為什麼證據。

    能當證據的只有兩種,一是馨兒本人,二是馨兒拿了阮芷曦的什麼貼身物件送給趙坤,假作兩人的定情信物。

    但她已經從國公府那邊知道馨兒死了,而阮氏的貼身物件也每日都會清點,從來沒丟過,她確信絕不會有什麼能代表她身份的東西落在了趙坤手裡。

    就算真落在趙坤手裡了,趙坤要麼毀了,要麼自己妥善收起來了,也不會上趕著拿給別人來威脅她。

    他比阮芷曦更擔心自己引誘國公府侄女的事情被人發現,藏著掖著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拿給別人。

    哪怕真就出現了萬一中的萬一,趙坤真有這種東西,又不慎被別人竊走了,那竊走東西的人又怎麼能以此污衊她跟趙坤有所往來呢?

    東西都已經不在趙坤手裡了,怎麼說明是從趙坤那得來的?

    所以阮芷曦篤定,這信上寫的根本就是假的,不過是對方用來詐她的。

    劉昌和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這下徹底被打亂了陣腳,忙道:「有!我有的!我有你們來往的書信!是我妹妹偷偷藏起來的!」

    阮芷曦一聽,嗤笑一聲,徹底確定這人身上什麼都沒有了。

    「編瞎話也編的像樣點,我跟宣平侯世子根本沒有書信往來,你從哪來的這種東西?」

    確切的說曾經有一封,是因為阮芷曦穿越過來之後不僅沒去荷花宴,還待在府里許久不出門,不跟趙坤往來了。趙坤等的心急,便讓馨兒給她遞了一封信。

    這封信也成了阮芷曦拿捏並發賣馨兒的理由,最後還被她燒了一半,然後拿給鎮國公阮劭東了,又被阮劭東親手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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