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公主,上將軍 > 237 少將軍戰死(二更)

237 少將軍戰死(二更)

2023-09-30 20:20:36 作者: 伊人歸
    他急步出了大門,很快便見一襲春裳的女子面戴白紗,正安安靜靜地在門外等候。

    陳出岫喜道:「邀月姑娘,你怎麼來了?」

    女子仿佛有心事,被他大喊一聲才回過神來,上前溫婉福身,而後解下面紗。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得已才來找陳公子。我的身份難登大雅之堂,所以覆了面紗,想來不會叫人發現污了陳府的名聲。」

    陳出岫一把將她拽進門裡,「胡說什麼?你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兒家,有事大大方方地來便是,怎麼會污了我們府里的名聲?我只怕你不肯來,你親自前來,我歡迎還來不及。」

    說罷忽然意識到自己失禮,忙把手放開,拱手賠罪,「不好意思,方才我太激動了。邀月姑娘裡面請,咱們有話坐下來慢慢說。」

    邀月反拽住他衣袖,「陳公子,我們還是站在這裡說吧,不必進去喝茶了。我聽說顧侯府的情況很不好,你是陳閣老的公子,你一定了解狀況的是不是?」

    原來她這麼急急忙忙,是為了顧侯府的事來的。

    陳出岫微微蹙眉,心知她心裡掛念的人仍然是顧酒歌,「是,顧侯府不太好。有人誣陷顧侯勾結西崑通敵叛國,還偽造了證據。陛下命大理寺協查,卻把大理寺卿換成了一個和顧侯府有仇的殷朔黨羽,情況比之前更加糟糕。」

    「通敵叛國?這怎麼可能呢?」

    邀月用力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連我這樣的無知弱女都知道這一定是陷害,陛下為什麼不知道呢?他為什麼任由旁人構陷顧侯爺?」

    邀月面色一滯,「難道陛下的本意,就是要顧侯府……

    「噓!這話說不得!」

    陳出岫捂住她的口,四面望了望,幸而周圍開闊沒有下人走動。

    他拉著邀月的手,「還是別在這裡說了,我可不敢保證我們府里乾乾淨淨,不會有某些人的眼線。咱們到安靜的地方去說,你跟我來!」

    陳出岫一路把她拉到府中一處偏僻院子,院子十分安靜,看起來裝飾不凡,不像無人居住的地方。

    邀月詫異道:「這是什麼地方?」

    陳出岫微微一笑,「這是我的院子。眾人皆知我是個紈絝公子,我平時難伺候,不喜歡下人扎堆在這裡。所以在這裡說話最安全,不用擔心被人聽見。」

    邀月道:「我知道陳公子不是個紈絝公子,就好像上次你欺負殷小姐,其實是替我出氣。你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個充滿正義感的人。」

    陳出岫聽了這話比什麼都歡喜,忙道:「我有你說的這麼好嗎?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邀月一愣,雙手被他緊緊抓住,「我待你的心意你不是不明白,如果在你心裡我真的有這麼好,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邀月下意識紅了臉,低下頭去,好一會兒又抬頭,「你說娶我,不是納我?」

    「對,只要你肯答應,我會娶你為妻,並且以後絕不納小妾!」

    陳出岫言之鑿鑿,邀月也不得不震動。

    她原想以陳出岫的出身,就算喜歡她頂多也只是納妾,不可能娶為正妻,等他說出這話自己再名正言順地拒絕他。

    不想在他心裡居然這樣看重自己,不但想娶自己為妻,還承諾永不納妾……

    「陳公子,我們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說正題好不好?」

    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心中牽掛顧侯府的情況,一心只系在顧酒歌身上。

    陳出岫微微失落,放開她的手,「在你心裡,顧二公子才是正經事,我的情意算什麼呢?和他的安危相比,我自然只是『有的沒的』。」

    邀月連忙道:「不,不是這樣的!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求陳公子,我知道令尊陳閣老是內閣次輔,他一定有辦法替顧侯府洗刷污名的對不對?我知道顧侯府的情況很不好,足智多謀的世子又不在帝都,他們很危險啊!」

    陳出岫胸中酸意都快溢出來了,他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見不得自己喜歡的姑娘在自己面前為別的男子掛心。

    便賭氣道:「家父為陛下的荒唐舉動又氣病了,方才還鬧著要尋死,好不容易才勸住。你太看得起我們陳府了,就算我答應幫你,我們父子兩也做不了什麼。何況……」

    他醋意大發地看了邀月一眼,「我為什麼要幫我的情敵?這叫什麼道理?」

    邀月一愣,不想自己對顧酒歌的情意,反讓陳出岫不願意幫助顧侯府,她一下子陷入自責,「陳公子,我知道你是個心懷正義的好人,你一定不會看著顧侯府平白受冤屈的對不對?求求你幫幫忙,好不好?」

    陳出岫見她委屈落淚,心中有千萬個不忍,只咬著牙硬撐。

    他怕邀月再掉一滴淚,他便會忍不住什麼都不管,憑她說什麼自己都答應。

    邀月沒有。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對著陳出岫跪下,「只要陳公子答應我幫助顧侯府,我願意答應陳公子。不說正妻的身份,便是為妾,為奴,任君處置。」

    陳出岫眉頭緊擰,連忙上前攙扶,「你說的什麼話?你這是把我當成趁人之危的小人了嗎?」

    他無奈地給邀月擦眼淚,又道:「如果我真的借這種事逼迫你嫁給我,那真就我一輩子也趕不上顧二公子了。方才那些都是我吃醋的氣話,你別在意。我來告訴你真相,其實家父一直沒有放棄過幫助顧侯府,只是……我方才說我們無能為力,也是真的。」

    邀月兩眼茫然,「如果連陳閣老都幫不了顧侯府,還有誰能幫忙呢?我到底該去找誰幫忙,我該怎麼辦?」

    陳出岫扶著她癱軟的身體,「你先別著急,我答應你會盡力幫助顧侯府,家父也一樣義不容辭。你先回去在家待著,哪裡也不許去,我不許你再去求任何人,聽到沒有?」

    邀月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麼,陳出岫虛掩著她的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我有任何消息都會派人去及時通知你,不讓你心懸著,好不好?」

    邀月這才破涕為笑,用力點頭,起身朝他福了一禮,「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會幫我的。」

    好人?

    陳出岫苦笑道:「好人就好人吧,離良人只差一步了不是?」

    ……

    春光明媚,正是一年花好之時,顧侯府的花園成了一片鮮花著錦的海洋。

    穿行花中的人卻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美景,腳步匆匆地捏著手中一紙文書,匆匆忙忙朝上房趕去。

    「侯爺,大理寺來人了,這是傳訊令!」

    齊岸急得不得了,「老爺,這下可怎麼辦?大理寺來人的態度可不好,就像已經給咱們顧侯府定了罪似的。」

    「哼,大理寺卿換了那個柳貞做,態度怎麼可能好?」

    顧酒歌等人聞聲趕來,皆是面色嚴肅,「父親,你千萬不能去,誰知道柳貞會不會借著前事公報私仇?」

    玉扶眉頭微蹙,想到除夕宮宴上被處死的柳如意,她是寧承治用來要挾自己的籌碼,自己不肯妥協,遂害柳如意無辜被處死。

    她道:「殷朔把柳貞調到大理寺卿這個職位,就是為了讓他公報私仇對付咱們顧侯府。柳貞的仇算不到顧侯府頭上,只能算在我身上。大將軍,讓我替你去大理寺吧!」

    眾人待要阻攔,顧懷疆道:「不,已經不僅僅是公報私仇這麼簡單了。」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顧懷疆朝齊岸示意一眼,齊岸躬身稟道:「世子安插在相府外的眼線已經證實,這個柳貞自從除夕宮宴後就和殷首輔走得很近,儼然已經成了他的黨羽。就算小姐去了也沒用,柳貞受殷首輔的指使,不會輕易放過咱們顧侯府的。」

    「原是如此。」

    顧酒歌道:「父親,顧侯府從未做過通敵叛國之事,料他們也找不到確切的證據。頂多是些捏造出來的含糊證據,根本不必父親親自去。就讓孩兒代父親去接受問話吧!」

    顧寒陌亦道:「還是讓我去吧!府中庶務還要二哥來打理,讓我替父親去!」

    顧酒歌急道:「你不行,柳貞一定準備了一堆假證據等著誣陷我們顧侯府。你不善言辭,去了如何和他們對薄公堂?」

    顧寒陌想想也是,便不再爭,顧溫卿道:「二哥三哥,你們都別去,讓我去吧!就算我爭辯不過他們被抓起來,顧侯府至少還有你們在,可以幫助父親。如果你們陷身其中出不來,父親身邊不是又少了一大助力嗎?大哥已經走了,父親身邊不能沒有你們!」

    顧懷疆道:「好了,你們都不必爭了,為父自己的清白,自然要自己去洗刷。」

    顧酒歌連忙攔在他跟前,順勢跪下,「父親先別著急,請聽孩兒一言!」

    顧懷疆蹙著眉頭,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好,你說。」

    「父親,孩兒要代你去,絕非一時意氣。父親想想,你是顧侯府的頂樑柱,是顧家軍的主心骨。萬一你身陷其中回不來了,顧家軍就是一片散沙,我們就徹底輸了。可要是孩兒去,就算發生什麼事,府里還有父親坐鎮。您必須坐鎮府中,這才是保全我們全府、全軍的最好選擇啊!」

    顧懷疆沉默起來,他知道顧酒歌說的有道理,身為三軍主將,從大局考慮他應該聽顧酒歌的建議。

    可身為一個父親,他怎麼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替自己去犯險。

    顧述白遠在邊關已經讓他懸心不已,他不希望顧酒歌也陷身牢獄之中。

    眾人也沉默起來,無論讓顧懷疆還是讓顧酒歌去,都有難以預料的危險,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月狐心知此刻是需要自己的時候,便上前道:「顧侯爺,就讓二公子去吧。你明知道這才是最好的選擇,二公子既有代替你的分量,也聰慧善辯足以應對別有心機之人。您是一位將軍,應該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你非要阻止二公子,便是將你其餘的兒子和玉扶的性命置之不顧。」

    一語驚醒夢中人,顧懷疆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本侯征戰沙場多少年,卻沒想到有一天,會在帝都的朝堂上用上那些兵法策略。這裡的戰場,遠比邊關的戰場還要兇險萬倍。」

    顧酒歌知道他是同意了,為免他反悔,立刻起身告辭朝外奔去。

    大理寺的人在顧侯府門前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裡頭的消息,差點想闖進去拿人,無奈顧侯府的士兵個個武藝不凡,根本沒有硬闖的可能。

    為首之人朝士兵們喊道:「我們是大理寺的人,奉命來傳訊嫌疑人,把我們晾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士兵不理會他,仍然身姿筆挺地站著,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人氣急敗壞,「你們顧侯府還有沒有王法了?」

    「住口!顧侯府也是你這等下賤之人可以詬病的?」

    顧酒歌從門裡走出來,氣宇軒昂地斥責來人,「先帝親封一品大將軍侯,授予金令,顧侯府門上的牌匾還是先帝御筆親提,豈容你們在此放肆?!」

    來人被唬住了,好一會兒才上前道:「這位是二公子吧?二公子別難為我們,我們是拿著柳大人的傳訊令奉命來提……來請顧侯爺過府問話的,還請二公子進去通稟一聲。」

    顧酒歌冷笑一聲,「哼,就是那個管教不好女兒,讓女兒在金殿上出醜的柳貞柳大人吧?他算什麼東西,即便是大理寺卿又有什麼資格傳訊一品侯爵?還問話,他也配?」

    來人被顧酒歌一通搶白,臉上現出尷尬的笑容。

    顧酒歌連他們的首官大理寺卿都不放在眼裡,又怎麼會看得上他們這些小嘍囉?

    來人的臉色立刻恭敬起來,「二公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陛下諭令大理寺協助御史台徹查顧侯爺勾結西崑之事,小的們也只是奉命辦事。」

    「陛下讓你們來傳訊顧侯了嗎?」

    「額……」

    幾個來人面面相覷,「這倒沒有,傳訊顧侯是我們柳大人的主意。」

    顧酒歌笑了笑,「那好,我跟你們去。家父身份貴重,不是他柳貞想傳訊就能傳訊的。但我顧侯府若一個人都不去,反倒顯得做賊心虛似的。所以,我跟你們去,也好讓你們交差。」

    為首之人忙道:「二公子,這恐怕不妥吧?我們柳大人要的是顧侯爺,您這……」

    顧酒歌眯起眼睛,「怎麼?我堂堂正四品驍騎將軍,還委屈了你們柳大人不成?我告訴你們,我隨時都會反悔,讓你們一個人也帶不走。你們最好現在趁著我高興,趕緊走,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那幾人想了想,能把顧酒歌帶回去交差,總好過空著手回去,他身負朝職,替代顧侯前去回話也不算過分。

    便道:「那二公子就請吧!」

    顧酒歌上了他們的馬,策馬揚長而去。

    玉扶等人親眼看著他離開,卻不能阻止他,心中悵然。

    月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二公子是個聰明人,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

    玉扶點點頭,「人已經去了,多思無益。我現在應該去陪著大將軍,免得他因為擔憂傷了身體。順便看看有什麼我能做的,眼下這個光景,我的身份會比顧侯府的身份好出面得多。」

    月狐豪氣道:「有什麼仙人谷能做的,也儘管開口。師父閉關了,仙人谷現在是我做主,想幹什麼都可以!」

    師姐妹兩人對視而笑,正要朝上房走去,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連忙回頭去看。

    只見一個風塵僕僕的士兵從馬上滾落下人,玉扶二人連忙上前查看,那士兵艱難地舉起一封信,「小姐,邊關緊急軍報,少將軍戰死……」

    ------題外話------

    陳閣老:我輔助!

    殷朔:我輔助!

    寧承治:誰輔助也沒用,我這個adc你們都帶不動。

    殷朔冷笑,我其實是對面派來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