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端午節宴

    「小玉扶，你又背著我們說壞話？」

    門外冷不丁傳來顧相和顧宜的聲音，把玉扶嚇了一跳，她驚訝地看向顧述白。

    後者卻朝她露出了笑容，唇紅齒白，笑的弧度彎若新月。

    「大哥哥壞！你早就知道五哥和六哥來了，故意讓我猜！」

    顧述白明知，以玉扶和顧相、顧宜吵吵鬧鬧的相處模樣，必定是會說出些逗趣的話來的。

    不想她說的這麼有趣。

    顧相趁願地擰了擰玉扶的臉，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把她擰疼了。

    「你若不是這麼想的，大哥也不能讓你說出來，可見還是你心裡看扁了我們！」

    顧相嘴上說著慪氣的話，面上卻笑開了花。

    玉扶的小臉好嫩好滑，和書上說的什麼吹彈得破，竟是一模一樣……

    「痛痛痛！」

    玉扶扁了扁嘴，一雙黝黑的大眼睛撲閃撲閃，似要落下淚來。

    顧相連忙放手，果然看到玉扶粉嫩的小臉上頭，留下了一個紅印子。

    顧述白和顧宜朝他投去了殺人的目光。

    「我，我沒用力啊！是小玉扶的皮膚太嫩了！」

    顧相一臉冤枉，想要替玉扶揉揉臉，那小小的可人兒已經被顧述白一把撈走了。

    「別動，我給你揉揉。」

    玉扶乖巧地在他懷裡待著，臉上被捏出來的紅慢慢恢復。

    看著顧述白的指腹在她面上輕柔地來回，顧宜簡直心痛到無以復加。

    他也好想給玉扶揉臉啊……

    丫鬟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兄妹之間有趣的互動，都情不自禁露出笑容來。

    唯有齊婷看到玉扶如此受寵，心裡十分不自在。

    她拿著扇子走到半路，就看到顧相、顧宜朝西廂走來，心中正歡喜可以同時跟三位公子在一處。

    可他們三人的眼中，卻只有玉扶……

    「父親，進來帝都之中關於玉扶的傳言不少，父親可聽說了？」

    外院書房之中，顧述白和顧懷疆稟報了軍中的一些事務，便同他提起了玉扶來。

    顧懷疆沉吟了片刻。

    他也知道，顧侯府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成為帝都熱門的談資。

    何況是多了玉扶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

    「樹大招風，咱們顧侯府富貴已極，凡事要稍微低調一些。故而被西崑人的毒箭所傷之事，我並沒有在金殿上回稟。玉扶這件事……也不必讓旁人知道的太清楚。」

    顧述白明白他的心情，可在玉扶這件事上，他卻有不同的見解。

    「孩兒以為，玉扶的身份若不公開，外頭的猜疑反而會越來越多。既然外人都已經知道了玉扶的事，何不讓她大大方方在露一次面？讓旁人無可猜疑，也讓玉扶日後在帝都行走時，旁人能知道她的身份而不敢招惹。」

    他說的也有道理。

    像玉扶這樣美麗又有靈氣的小姑娘，走出去必定引人耳目，索性大大方方公開身份，用顧侯府的威名震懾住旁人。

    顧懷疆抬頭看他道：「那你覺得，什麼時機讓玉扶露面為好？」

    「眼看端午的節氣就要到了，按照咱們帝都的風俗，各朝廷大員家中多半要輪流設宴請客。咱們顧侯府一向不參與，今年卻可以順應風俗辦一回，讓玉扶正式露個面。」

    「也好，那府中設宴之事就交給你來辦。朝上我去露個口風，想來願意來赴宴的人不少。」

    顧懷疆說話一本正經，卻讓顧述白暗自好笑。

    若聽說顧侯府要設宴，只怕想來的人會踏破門檻，又豈是不少二字能夠概論的？

    轉眼到了端午節，頭一天，玉扶便從李大娘那裡聽到了節日的風俗。

    「在東靈啊，端午節是很重要的節日，是可以驅邪避凶的。不僅要在門上掛艾草菖蒲，還要吃粽子，喝雄黃酒，戴香包……」

    「粽子啊！」

    玉扶顯然是吃過粽子的，提到這兩個字，不禁咽了口口水。

    李大娘被她那小吃貨的模樣逗笑了，「對啊，小姐喜歡吃粽子嗎？明日就能吃上了。明日府中要設宴招待賓客，侯爺特意吩咐了要把小姐帶到前廳去見客，小姐會緊張嗎？」

    「緊張？」

    玉扶還沒從對粽子的幻想中醒來，李大娘便說起了正經事。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是大臣們嗎？能來侯府做客的大臣，即便不是大將軍的朋友，也是朝上的同僚，我不緊張。」

    她雖打小在仙人谷長大，可並非沒見過朝臣，她甚至——

    見過更加盛大的場面。

    李大娘聽得心中歡喜，心想明日是玉扶頭一次公開亮相，一定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齊婷站在一旁，心中暗暗冷笑。

    一個不知哪來的野丫頭，侯爺竟然也當正經小姐一樣，特意設宴來介紹她？

    呸，她也配？

    她心中早有了一個好主意，要讓玉扶明日見不了人……

    次日一早，顧相和顧宜便早早地跑來西廂，說要親手給玉扶的房門掛艾草。

    李大娘卻攔在玉扶的臥房外頭，笑著不讓他們進去。

    「五公子六公子，小姐正在梳妝呢，你們先別進去，請在這裡喝杯茶稍等吧！」

    兩人只得在外室坐下，憐碧上來倒茶，顧相和顧宜便朝桌上看去。

    「哎，怎麼有這麼多香囊？」

    只見桌上擺著兩個托盤，裡頭有五個形態不一的香囊，散發出淡淡的艾草香氣。

    憐碧笑道：「這是晨起侯爺和其他四位公子派人送來的，所以一共是五個。」

    顧相和顧宜對視一眼，看著自己手中新鮮摘下的艾草，頓時覺得自己被映襯得像個乞丐。

    「哎呀，我們怎麼沒想到，送香囊多好看啊！」

    顧宜嫌棄地把手中還沾著泥的艾草一丟，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白費了那麼大勁，一大早的去摘什麼艾草，這下又要惹玉扶笑話了！」

    「五哥和六哥親手替我摘的艾草，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笑話呢？」

    玉扶的聲音從裡間傳來，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繞過屏風，慢慢地走到兩人跟前。

    顧相和顧宜看清眼前的玉扶，不約而同發出了讚嘆之聲。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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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血雨中，她含笑望著他，無聲吐出最後六個字：「宋一問，你贏了。」

    ——從此，你我便如山的兩頭，河的兩岸，永不相見。

    再次醒來，她失憶失去一身法力，他卻輕聲而堅定地對她說：「孫不知，其實贏的人是你。」

    ——你贏了，我其實早就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