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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2:11:34 作者: 瑞曲有銀票
南雪一聽,連忙急聲求饒,送到軍中就要做營妓的,那裡頭過的可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沒料到一向風流不羈的世子,不僅坐懷不亂,還對投懷送抱的她如此狠心…
長落利落地堵住她的嘴,又鉗了一雙手扯出書房,秋落忙放了漆盤緊隨而上。
陶知影仍埋在他懷中啜泣,沈同晏一把抱起她坐到椅上,摟著繼續哄:「夫人不要折磨我了,嗯?你再哭下去,為夫都想剖心明志了…」
陶知影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用手指狠狠戳他,凶道:「你倒是剖一個,可要我給你遞刀子?慣會拿話來哄我…」
沈同晏忙捉了她的一截皓腕,親了親她柔膩的手背:「夫人真捨得讓我剖?」
陶知影不接話。
沈同晏長臂反手一伸,便取過了後架的一柄短匕,用嘴叼了匕鞘,取出白晃晃的利刃,含糊道:「既然夫人讓我剖,我這便取了這顆心給夫人瞧瞧…」
說完,舉了匕首便要向胸口懟來,嚇得陶知影忙出聲道:「夫君不可!」。
她繼而伸出左手格住他那隻握著刀刃的手,又迅速從他嘴上拔下匕鞘合了上去:「夫君不要衝動…」
沈同晏悶笑一聲,順手便扔了短匕,在她慘白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逗你的,我怎捨得讓你這麼年輕便沒了夫君…」
陶知影驚魂未定,知道他是耍自己的,抬起雨潤花容便斜著眼去嗔他:「夫君好狠的心,我膽都要被你嚇破了…」
她一會兒委屈,一會兒潑辣,一會兒嬌嗔,又夾雜著嗚嗚咽咽的百般做作,果然叫沈同晏舒暢極了。
他簡直樂得心裡直痒痒,這會兒又見她瓊鼻微紅,櫻唇晶濕,自己鼻息之中全充盈著她的幽蘭之氣,不禁騰出手托住她緞滑的下巴,動情地去吻她。
陶知影被他急促又帶著狂暴的吻催得全身嬌軟,不由自主地伸手勾住他的後脖頸,溫柔地回應他。
二人就著這個吻溫存了好一會兒,沈同晏只覺快活似神仙,他眉眼舒展,與懷中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時不時偷啄一口,惹她嚶嚀嗔怪。
想起自己到底沒能如願振起的夫綱,沈同晏恨得牙痒痒,低頭在她粉頸上吮了一口,直將那一處都吮得泛青紫,這才解了氣,促狹地看著她:「在別家府上時,不是一幅很大度的主母樣嗎?怎地回了府中,對著這院裡的女婢又捻起酸來了?」
在陶知影看來,卻覺得沈同晏臉帶嘲弄,說出的話也是陰陽怪氣。她心中難堪,臉上卻裝出羞憤的表情,合了手去擋住臉,不讓他看。
沈同晏拿下她的手,目光幽幽地望著她。
陶知影垂下頭,撅著嘴,支支吾吾道:「誰會願意看自己的夫婿和別的女子親近…我,我那是為了試探你,誰知你道好,原是早就存了納妾的心,咱們成婚才兩個多月而已,我,我不許!」
話到最後,她還特意抬了頭去瞪他,眼帶倔強與嬌蠻。
沈同晏愜意地聽完,被她說得滿心舒展,面上卻一本正經地作訓:「你身為當家主母,豈能如何善妒。今後再不可與我在旁人面前那般臉色言語,叫人誤以為你我夫妻不和,感情存隙。」
見她低頭不語,忙低了頭去碰她的鼻子,啞聲道:「我與夫人說的話句句真心,今後再不要那樣疑我了,嗯?」
陶知影似乎笑了一下,隨即乖順地點了點頭。
二人重歸於好,當夜熄燭松帳後,帳里鴛鴦交頸,玉樹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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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樞密院不遠,齊修便於步輦之上瞧見了自正前方行來的幾人,由宮女在前領路,明顯是宮外之人。
秦婉姜正心揣羞喜而行,聽得領路的宦侍提醒有貴人駕輦,忙隨著低了頭退到一旁,靜候貴人行過。
齊修眼神好,遠遠掃了一眼便覺眼熟,將要到近前便發現了,原來是秦府的七表妹。
她頭挽隨雲髻,青絲上別了幾朵零碎的金鈿,自髻端垂下的兩條水藍緞帶,在微風的吹拂之下輕輕飄揚,為她平添上幾分猶如仙人般的飄逸。
而對襟羽紗的袖口繡著精緻的金紋蝴蝶,藕色裙擺罩著一層淡薄如清霧的籠瀉絹紗,上好的綢緞料子隨她款步間微動,宛如淡梅初綻,未見奢華卻見恬靜。
齊修揮手止了步輦的行進,見秦婉姜察覺了駕儀停下,抬眼向他望來。
見她膚光勝雪,眉目如畫,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間唇畔的氣韻,雅致溫婉,觀之親切,雖與姑祖母容色相近,但二人的氣質與性子卻是全然不同。
以前的姑祖母性子俏皮促狹,哪怕為人妻母,依然會肆意張揚地大笑,而這個表妹內斂羞怯,氣質如綿綿春水,柔麗嫻靜。是以除了在平州刺吏府中的初次遇見,後來的數次晤面,他再未在她身上看出姑祖母的影子。
見是齊修,秦婉姜陡然想起家人對石貴妃邀她入宮的打趣,以及石貴妃今日對她的種種親昵之態,心臟砰砰直跳,耳尖染了一簇紅,不由柔柔怯怯地對他笑了笑,那一笑,清麗勝仙,饒是向來清冷如水的齊修也霎時被她驚艷了一下。
「拜見太子殿下。」秦婉姜盈盈下身行禮。
齊修收了神,略略頷首,又隨口詢問道:「七姐兒自何從而來?」
聽得他客氣又疏離的語氣,秦婉姜頓時黯了眸子,她垂頭低聲回道:「貴妃娘娘邀臣女入宮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