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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2:11:34 作者: 瑞曲有銀票
    崔氏若執意為難,她自有其它法子對付。可一個不小心,叫御史台官員知道他在家中逼哭母親,這大不孝的罪名扣下來,可夠他吃一壺的;為後宅家事影響他的仕途,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沈同晏聞言,牙關緊扣,他這是好心幫忙遭嫌棄了嗎?

    陶知影見他不知何故突然沉了臉,下意識便不想重複昨晚的場景,連忙拉了他的手,提議道:「夫君何不在這扇面上題上一首詩?」

    見她作出一臉討好狀,沈同晏實在是有氣也不知道怎麼發,只好緩了臉答應了。

    二人一道去了他在正院設的後書房。

    這後書房雖不如他在前院的書房寬敞大氣,卻也是布局精緻,擺設講究,文房四寶井然有序。

    取了一支諸葛筆,蘸著陶知影研好的墨,沈同晏著臂就案,未幾便擱了筆,沖陶知影使了個含義莫名的眼色,陶知影湊近了一看,頓時耳根發熱,那扇上龍飛鳳舞的題著:

    秋影入檐長

    何以繼薰風

    影透衣香潤

    誰是晏眠人

    陶知影羞得捂了臉啐他:「夫君好沒正經,雖走筆成詩,卻題了這麼首,這麼首…」

    沈同晏靠了過來,拿下她的手,明明一臉邪笑卻語帶無辜:「卿卿真是難伺候,你叫我題詩,我便題了,且這詩也是仿了先賢的,卿卿何故唾我?」

    陶知影簡直羞得說不出話來,她轉身欲走,卻被沈同晏一把拉了坐在書案後的梓木折背椅上,他緊緊摁住陶知影,戲謔道:「夫人昨晚不是很主動麼?可是歡喜這個姿勢?」說完,竟又伸手去撓她的癢,陶知影控制不住地咯咯笑起來…

    沈同晏早在她軟顫的笑聲中起了反應,移了手便去抓她的衣帶,陶知影笑喘未平,只來得及小聲驚呼一句:「天還未黑晤晤…」,便被沈同晏堵了嘴…

    守在書房外的南雪聽著裡面的動靜,死死的咬住了唇。

    陶氏剛進來時,她並不著急,想著二人剛成婚,這陶氏容色又生得不錯,定是要熱乎一段時日的。她覺得自己可以等他們這股勁過了,再伺機行事。

    可是,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二人仍舊一幅如膠似漆的樣子,尤其是世子爺,每日一回府就急匆匆往院裡趕,此刻更是在書房中就和這陶氏耳鬢廝磨,甚至肆無忌憚地白日宣淫。她再坐不住了,萬一這陶氏懷了身子,太夫人必定要往世子房中塞人,到時候哪兒還輪得著她?

    第34章

    沈同晏從天色余晚忙碌到星夜濯濯。

    他一臉饜足,懷中的妻子香腮透赤,烏雲墜落星眸迷朦,如同一朵正艷時的嬌花…

    書房中的香爐雲煙出岫,爐香斜裊,他心滿意足的替懷中嬌妻掩好衣裙,只覺她眉宇間的慵懶就似那嬌花的藤蔓一般,緊緊攀住他的心。

    「夫人,舒暢乎?」沈同晏抵住陶知影的額頭,歪纏著問道。

    陶知影沒好氣地掐他:「堂堂侯府世子,這是在說什麼不知羞的歪話?」

    沈同晏隨她掐捏,只坦然道:「敦合乃人之大倫,興之所起,便不應拘於時辰地點,當及時行樂才是。莫非要學那些個迂闊的腐儒?」

    見陶知影仍鼓著嘴,沈同晏忍不住輕啄檀口,打趣道:「娘子教訓得是極,為夫若再欲行周公之禮,應擇黃道吉日,選一佳景良辰,再以手書告之,經夫人應允後方可行事,如此,夫人可稱心?」

    陶知影也被他逗笑,媚眼輕撩:「既夫君如此知禮,妾身便牢牢記下了,只盼夫君莫作那失信之人…」

    沈同晏「啪」地拍了她一記臀部,故作威脅道:「敢短了我一餐的吃食,我便讓你夙夜無眠。」

    陶知影懨懨地噤了聲,心知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沈同晏愛極她的小樣子,圈著她呢喃道:「人道閨房情趣,甚於畫眉…明日我為夫人描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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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

    素日總是沉著威嚴的帝王,此刻面帶殷切地喚著眼前的道人,那是他於無數個鐘鳴漏盡的深夜所思念的人。

    他五歲起便離了藩地,懵懵懂懂地被選作了皇儲,自此開始二十餘年的寄籬生活。

    資善堂嚴肅壓抑,日日儘是經吏詩賦,各種御集要略接續講讀。

    而對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東宮也大得仿佛像是要吃人的古獸,每一處的暗影里,好像都隱伏著偵視自己的眼睛。

    他每次一靠近東宮,便覺得巨大的黑暗平伸在他的腳前面,而自己一走進去,便會被那黑暗席捲吞沒。

    他進習牧民牧吏之術,被教導如何銳意圖治,何為福澤天下,仁及草木…可他覺得自己孑然無依。

    他看到帝姬們在一起蹴鞠,那是他在藩地時也曾與小廝玩過的遊戲,可是到了盛京,入了東宮,他便被要求要規行矩步,持重守靜。

    宮中的幾位帝姬都對他不屑一顧,嘴裡喊著四哥兒,心中卻從未把他當作自己的侄兒。只有太后娘娘宮裡的令福帝姬,真心對他好。

    他剛入宮那年,令福帝姬還未出降,先帝與太后捨不得讓她太早嫁出宮,便一直留到了二九年華。

    十八歲的帝姬清麗無雙卻又聰慧狡黠,頑皮甚至耍賴,活像個長不大的稚子。

    她第一次見他,便調皮地沖他眨眼,親昵地喚他易哥兒。

    她總會去東宮找他,嘻嘻哈哈地與他逗弄作耍。在他午睡小憩時用毛筆筆頭的軟毫撓他鼻孔作癢,待他要去資善堂前故意藏起他的書貼,害他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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