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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2:11:34 作者: 瑞曲有銀票
再看新郎亦是眉如墨畫,眼若點漆,勾人攝魄,風姿濯然,容止可觀。
眾人心下無不讚嘆,好一對容色傲人的壁人。
沈同晏見陶知影也抬了頭,只對著她吃吃的笑,直將陶知影臊得雙頰如霞,星眸微嗔,她羞惱地輕瞪了他一眼。
喜娘上得前來,各取了二人一縷頭髮,扎系在一處後,又端來兩盞以彩帶相結的酒杯,待二人喝過交杯酒後,將酒杯擲到了床下,兩個酒杯分別仰扣在地,乃大吉之照;房中眾人連聲道喜,喜娘掩好喜帳,隨後帶了房中眾人出門,喧鬧聲漸遠,房中漸漸靜了下來。
陶知影頭上的花冠璨然,珠翠滿頭,她微微動了動脖子,果不其然有喀嚓聲傳來,沈同晏噗哧笑了一聲——得了陶知影毫不客氣的一個飛眼。
他摸摸鼻子,心道真是夫綱不振,成婚頭日便被她瞪了兩次。
陶知影摸索著要下床,沈同晏上前輕輕摁住了她,柔聲道:「我替你取下來。」
沈同晏立在陶知影身前給她取著花冠,勾著並蒂紋的大紅婚袍隨著他的動作小幅度擺動,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陶知影上世是被一頂小轎抬入了安平伯府,她雖不是第一次嫁人,卻唯有這次才是被明媒正娶。原來這一套禮下來真的既繁瑣又磨人,旁人只需看著,可身為正主之一的她真是累到要呆滯了。
好不容易取下了花冠,她的頭瞬間輕盈了不少,可是肩頸被壓了半天,酸痛不已。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左右側頭,試圖緩解這份酸痛。
剛放好花冠,沈同晏便被喊去了前院宴客。
秋照叩了門進來,手上端著的漆盤中放著一碗撒了芝麻和蔥花的餶飿兒與一碟餘味齋的果子。ΗTtΡS://ωWw.kαNSHúsHΙ.℃ōm/
她對陶知影笑道:「夫人,世子這一去要到晚上才能回房,您先用點兒墊墊肚子。」
陶知影正餓著,取勺子舀了一口湯喝,隨口道:「改口倒是挺快,只是怎麼開始用「您」了?」
秋照撇撇嘴,低聲道:「這侯府裡頭規矩多,不想讓別人笑話。」
陶知影只點頭道:「學規矩可以,私下和我就不用尊稱了。這侯府不是什麼吃人的地方,不會吃了你我間的情份。」
秋照聞言,眉開眼笑地「嗯」了一聲。
第30章
用完餐食,陶知影除下繁贅的婚服,卸了臉上的妝粉,又去澡間洗漱了一番,整個人這才清爽了起來。
只是沒一會兒又開始犯困,便讓秋照收拾了一下床上的金錢彩果,抖開大紅喜被倒頭便睡。
天色將將沉下來,沈同晏便被長落攙回了房。
他今日實在飲得有點多,渾身的酒菜氣連自己都嫌,進門見陶知影躺在床上睡覺,便也先去澡間洗漱了一番,換上了大紅的綢質中衣後,又回了臥房。只是腳步仍然略有些踉蹌,身子不留意碰到了椅背。
陶知影被椅腳挪動的聲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不甚清醒地看著發出聲音的沈同晏。
沈同晏輕手擺正了高椅,坐到了床沿,見她秀眸惺松,鬢髮凌亂,香腮如霞,倒比他更像醉了酒。不禁心下好笑,右手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她的眉間,低聲道:「你倒是睡得噴香,可憐我在前頭似猢猻一般被人灌酒。」
陶知影被她一點,瞬間清醒了過來,聽他說了這麼一句,又見他臉上果然紅潮微暈,醉顏微酡,便開口問道:「可飲過醒酒湯了?」
她睡了許久,嗓音低沉微啞,又語帶關心,輕揚的尾調似輕羽般颳了刮沈同晏的心,他拖過陶知影的一雙柔荑按在了臉上,雙眼直直盯著陶知影,啞聲道:「飲過了。你放心,今晚我不會睡的。」
陶和影見他雙眼發亮,又語帶雙關,桃紅色陡然抹遍雙頰,羞得一把縮回手便要往被子裡頭鑽。
沈同晏順勢一同伏了下去,扯下她欲蓋住頭的喜被,滿體芳馨撲鼻而來,他迅速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贊道:「真乖,自己都躺好了…」
說不睡覺,陶知影就真的遭他顛來倒去地撥弄了半夜。
她氣得不行,這人果然一點兒都不疼惜她是初次。
便也使了力,狠狠地抓撓一把他的後背,沈同晏「嘶」了一聲,從她緞白滑嫩的峰前抬起頭,陶知影正被他的動作帶得不停晃動,見他看自己,眸中似有惱意,便抱住他的脖子貼上他耳邊,用似哭似笑的聲音小聲央道:我真的受不住了,歇了罷。明日還需起早…
沈同晏也知道自己鬧得有些過火,但被她主動挨過來,又禁不住順勢抱緊了她,動作愈加發狠…
事後,猶不甘心地摟了她,親了親她耳後,啞聲道:是我魯莽了,睡罷。
陶知影又困又累,腦子裡已經胡天胡地,她咕嘟了一聲,在他懷中用力划動腿,使腳後跟去撞了一下他的小腿…
沈同晏悶哼一聲,卻見她已沉沉睡了過去…
雙臂狠狠箍緊了她,沈同晏嘟囔了一句:「小娘皮,到底入了我侯府罷…」
次日寅時,天還未亮,陶知影便起了床梳洗。
在中堂行過拜禮後,便與沈同晏一道去了正廳拜見府中的尊輩親戚,婆母崔氏,以及她的兩位小姑:沈信嫦及沈念真。
沈信嫦是侯府長女,年歲已二十開六,為忠武侯的髮妻康氏所出,康氏因生產血崩而薨。其夫婿劉啟非京官,乃是西南信州邊防的一名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