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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2:11:34 作者: 瑞曲有銀票
    恐怕過不了多久,謝頤連這處都呆不了,很快就要被正式收監,就等著定罪了。

    而且…能在上一世做出偷梁換柱腌臢事的謝家人,這一世,難說不會為了自保,把她也咬出來。

    第7章

    出了縣衙,謝茹忍不住悲怮地大哭起來,她雖聽得迷迷糊糊,但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陶知林慌了,連忙哄她,卻是手足無措,不得要領。

    小娘子只兀自哭得淚眼婆娑,如籠煙雨。

    陶知影嘆了口氣,默默抱住謝茹,輕柔順著她的後背。

    謝茹抽噎著:「陶姐姐…怎麼辦啊?我兄長…是不是要被處死了?我問家中長輩…他們卻只是凶我…叫我不要再提…為何沒有人要救我兄長…」

    送了謝茹回府,陶家兩姐弟在犢車中默坐半晌。

    陶知影只覺腦子裡一片混沌,整個人心神恍惚。怕回家後被陶孟扶瞧出異樣,便轉道去了餘味齋。

    餘味齋正是忙碌的時候,姐弟二人與店內工役打過招呼後便去了後院。

    正在制食間忙碌的趙嬸子見得陶知影,瞬間如獲救兵般迎了上來,急急的「哎喲」了一聲:「東家可算是來了,我方才還又著人去宅子裡尋您。」

    「何事尋我?」

    「您可還記得昨日給咱們下單的人家?原是知州府的。聽說他們昨日宴請,那道滴酥鮑螺很得一位貴人歡心!這不,知府今日一早就又遣了人來下單,可我該死,這粉漿調了幾次味兒都不對,眼瞅著就快到時間了,這才趕忙著人幾番尋您。」趙嬸子邊擦著汗邊著急回道。

    「無妨,去備料罷,今日我來做。」

    陶知影取了襻膊,正準備系上時,突然心念一動,叫住了趙嬸子。

    「一會兒知州府的人過來取果子時,勞嬸子與那人多聊上幾句,問問那位貴客的身份;倘使問不出身份…只打聽一下,是哪裡人士。」

    見趙嬸子怔住了,又彎唇暗示道:「畢竟是貴客,為了鋪子裡的生意,給點好處也是使得的。」

    趙嬸子這才反應過來,爽快地應下了。

    申時末,知府的僕從上門取果子。

    趙嬸子在外語笑盈盈的暢聊著,聲音時斷時續的傳進後院。

    「鄙店果子此番有幸入了貴人的眼,想來也是少不了您的舉薦…」

    「嗨~這麼跟您說罷!這南來北往的人吶,甜淡各有各的味兒,我們也是怕做出的果子味道輕重不合適,哪天惹貴人不喜,白白丟了這大好的揚名機會不是~」

    「嘿嘿,掌柜的客氣,這位貴人可不一般…」

    「您受累,小店可盼著您日日屈尊上門…」

    半晌,趙嬸子眉開眼笑地回了後院。

    「東家,問出來了,咱們餘味齋的果了這次可算是入了真貴人的嘴了!您猜是什麼樣的大人物?」

    「我猜不到,嬸子不要賣關子了。」陶知影故作好奇地回道。

    「從盛京來的,忠武候府的世子。」

    陶知影愣了一下,她當時只覺得那人身上的貴介之氣很熟悉,讓她莫名想到肖培之,卻沒想到,竟然是聞秀蘭前世的夫君——沈同晏。

    出身普通商賈之家的聞秀蘭,上一世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讓忠武侯世子沈同晏納了她進府;只是,聞秀蘭在忠武侯府的日子並不好過。

    納她後不久,沈同晏便迎娶了參知政事豐德明府上行六的孫女豐嘉玉,那位豐六娘子極其嬌蠻善妒,對聞秀蘭早於她入府之事耿耿於懷,少不得總是趁機刁難。

    而沈同晏,雖是納了聞秀蘭入府,但從未去過她院裡,甚至對豐六娘子的行為不聞不問,倒像是故意縱著豐六娘子百般磋磨於她。

    這樣的人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此番若非為著五皇子之事,她不會與之打交道。

    春息脈脈,天朗氣清。

    雇了幫閒在知州府附近蹲了幾日,終於得到了沈同晏單獨出門的消息。

    陶知影一行人坐上犢車,遠遠地綴在後頭,跟著他一路行至舊曹門往東,穿過小橫橋,下橋後竟是到了北斜街。橋頭人煙稠密,市井繁華,不次於慶春街。但這條街遍布秦樓楚館,可說是整個江陵城風月最盛之地,隨處可見女伎時妝袨服,香滿綺陌,憑檻招邀。

    遠遠的,只見馬車中人下了馬車,悠悠的晃著一把摺扇,被一堆香粉娘子迎入了一間名為「萬春樓」的樓館中。

    秋照在心中暗唾了一聲,沒想到這忠武侯世子竟流連煙花之所。

    陶知林也紅了臉,小聲說道:「阿姐,要不…你們先回去罷,我在這兒守著便是。

    他心下發窘,聽說男子一入此地,多半尋樂至抵暮也不會出來。

    陶知影咬了咬唇,低聲道:「無妨,一起等著罷。」

    很明顯他們早就被發現了。這廝一路慢慢悠悠地穿了大半個江陵城來到這裡,又大搖大擺地進了伎館,不過是想試探身後跟著的是男是女而已。

    果然,不過幾刻,沈同晏便從萬春樓中步出,上了犢車繼續往前行,這一遭,卻是進了位於南屏湖東側的大慈園中。

    雖沒有公諸過,但大慈園實為江陵官府私有之所,普通百姓很少會入園。

    正值春時,大慈園外遊人繁盛。不遠處,南屏湖的湖面上畫舫穿行,岸上荷蓋相望,放眼皆是垂揚蘸水,菸草鋪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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