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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11:53 作者: 甯酒酒
「你以為你還很小,南枝都比你懂事!」謝明謹揪住謝明朝的領子,惡狠狠的說:「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去抓藥,讓南枝早點好起來,然後像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撐起這個家,如果做不到,趁早滾出去!」
誰沒有脾氣啊,在場的幾個孩子誰不難過,可就算再難過也得活下去,而不是貪一時意氣毀掉別人用命爭取來的一切。
這一夜,過的兵荒馬亂。
謝南枝燒了三日才好,醒來聽聞了兩件事,盧文茵大鬧博陵崔氏,魏晚蘅與婆母爭執,一氣之下提出要與世子和離。
第34章 斷情絕愛
一盆狗血潑在了崔家大門前。
崔道衍趕到府門外的時候, 差點氣了個仰倒,他顫抖著手指指向盧文茵:「我念及你是小輩,不同你計較往昔的辱罵之言, 今日你還敢來我崔府放肆,你當真是無法無天!」
他是一輩子都沒有受過這種氣的。
盧文茵才不怕他, 一雙明眸死死瞪著她,她從不學長安貴女溫婉賢淑, 現在也沒什麼忌諱:「那又如何,你們崔家是個什麼德行自己還不清楚嗎,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旁支子弟也配沿襲主脈?便是出了你這樣的人, 崔氏才始終上不得台面。崔道衍, 人在做天在看, 你謀害謝伯父之事, 總有一日, 會有人向你討回來。」
她忍了許久,實在咽不下那口氣了,今日來崔府, 一為罵崔道衍, 二來,她要找盧文茵要一個說法。
不管不問,不聲不響, 到底她有沒有參與進去,盧文茵都要結果。
她作勢往府內沖, 有下人來攔,「你算是什麼東西也敢攔我!滾開!」她一句話給人吼的又回去了。
崔道衍被她那番身份的說辭氣得心口痛,一時卻也拿他沒辦法,眼下風口浪尖處, 再跟范陽盧氏撕破臉實在不划算,招惹氏族抵抗麻煩就大了。
整個崔氏被盧文茵鬧得雞犬不寧,這位刁蠻任性的名號早傳遍了,就她那不怕死的性格,即便盧家來人把她帶回去,她也是不會走的。
盧文茵徑直去往崔攸寧的住處,攢了一腔怨氣,見到她人的時候,氣散了大半。
原本韶光正盛的女孩子變得形容枯槁,坐在床邊愣著神,華麗的閨房空蕩的不像話,沒有服侍的下人,沒有生氣,只有寂靜苦寒。此處倒不像奢華屋舍,更像是囚籠。
「你也在難過嗎?」盧文茵眼角淚光閃爍,好像只有問出來了自己想聽的話才會滿意,「你知不知道南枝他們現在過的有多慘,食不果腹,粗衣寒舍,你都不打算,去看一眼嗎?」她一步步走向崔攸寧,輕輕的走,始終聽不到回答。
「你說話呀。」顫抖的聲線滑過,怎麼也喚不動那道虛弱的身影。
盧文茵把臉別開,吸了吸鼻子:「你開口說你不知道,我就當我們還是好朋友,你跟我還有晚蘅,一起去陪南枝。」
「要是不說,」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盧文茵收斂了淚光,「那我就當自己瞎了眼,找了你這麼一個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人當朋友。」
那一天好像特別的長,盧文茵等了好久,日頭都下去了,室內依舊寂靜,她走的時候一言不發,回到家中,叫人把和崔攸寧有關的所有東西都燒了。
自那天起,崔家和盧家再沒了往來,從前女眷圈子中最受注目的長安四姝也徹底分崩離析,再也見不到那樣好的感情了。
盧文茵這廂罷了,淮安侯府又徹底鬧了起來。
春寒料峭,魏晚蘅跪在堂屋外,脊背挺得直直的,垂著眸,聽著侯夫人的疾言厲語。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那謝氏如今是什麼樣子,陛下厭棄都來不及,你還上趕著要去看那幾個小的,怎麼,你要我們淮安侯府惹了陛下的不痛快,你稱心如意了是不是?」
侯夫人本來就不喜歡魏晚蘅,當年不過是世子強求,外加三大世家的臉面,她才允了這門親事,說句實在的,淮安侯府這麼多年都在吃老本,雖也是世家之一,卻早排到末流去,這一年多有那三家的幫襯,族中子弟得了不少好處,侯夫人對著魏晚蘅也算客氣,誰曾想最大的依仗謝氏倒了,她憋著火,現下就往魏晚蘅身上撒。
從前她怎樣事多魏晚蘅都可以忍,現在她不想忍了。
「母親當年也同孟夫人交好,一口一個姐姐叫著,如今就要這樣不念舊情,這就是世家風範嗎?」她微微抬頭,很平緩的朝著侯夫人開口。
「你還敢頂嘴!」侯夫人揚手就是一巴掌,崔洋趕來的時候魏晚蘅臉都紅腫起來。
「母親這是做什麼?」崔洋把魏晚蘅扶起來,他愛重妻子,見不得她受委屈,又得顧念孝道,不好對侯夫人說重話。
「晚蘅,」他喚她名字,還想和從前一樣大事化小。
魏晚蘅其實早就明白自己的處境,她向來會偽裝,現在就算再心酸也可以面無表情的回話:「承蒙世子厚愛,妾入府已久,未盡婦道,未育子嗣,實在慚愧,若世子還念及夫妻之情,還望予妾和離之書,妾今日先回娘家去,不再叨擾。」
她一番話說得平靜又生疏,不顧闔府上下的錯愕轉身離去,這樣的日子,她早就受夠了。
侯府外面早有馬車備好,魏晚蘅只是象徵性的去問了侯夫人,就算她不同意她也要去看謝南枝。
馬車緩緩行駛,侍女有些心疼她,「娘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多求求世子,他那樣愛重你,總會心軟去幫幫謝四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