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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11:53 作者: 甯酒酒
    「王五郎君,你已經辜負了我們家二郎君對你的尊敬和信任,還要再過分一點嗎?」景央神色淡淡,人都是自私的,她可以理解,但是沒辦法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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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南枝一路衝進王隨的院子,這幾年裡,她也沒少來王家,也是沒有想到有一日會是硬生生闖進來的。

    她去的時候我,王隨還站在廊道中,那樣黯然神傷的模樣看的謝南枝忍不住發笑。

    「當日你隨五郎君來我家的時候就屢屢向我二哥示好,你們何時在一起我並不知道,可是,似乎一直以來你都是主動的那一個,你把我二哥拖下深淵,現在就準備拋下他自己上去了是嗎?」

    王隨被說的無地自容,他做了事情卻沒有承擔的勇氣,就一日的功夫,外面的話難聽成什麼樣子了,他扛不住,也不想再堅持。

    「四娘,代我向他說句抱歉。」

    「哈!」謝南枝忽然放聲大笑,諷刺至極,「我代你?你憑什麼讓我代勞,既然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去做,你就是個小人,那清河崔氏的娘子也真是倒霉,栽在你這種爛人手裡。」

    謝南枝走近了他一點,雙手揪住王隨的領子把他按在柱子上,她眼中血絲遍布,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咬牙切齒的:「你不配我哥哥的喜歡,你應該慶幸,你是琅琊王氏的郎君,否則我今日一定會殺了你!」

    「王隨,我詛咒你,這一輩子都要受盡折磨和煎熬,不會得到任何真情。」

    撒完火後謝南枝從庭院裡穿過,一路順暢無阻,那琅琊王氏的家主坐在廳堂里半晌說不出話來,還叫人把那幾位好好送回去。

    「與崔氏的婚事要儘早辦下來,等風波過去再說,這一次,是七郎虧欠謝氏在先,任何人都不許找謝氏的麻煩,聽到了嗎?」

    下面一片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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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祠堂出來以後,謝明謹暈倒了,接著又發了燒,大夫開了幾貼藥慢慢有些好轉,人倒是醒了,還跟沒了魂一般,不吃不喝,枯坐整日。

    「二哥,你別這樣,會好的。」謝南枝和他說了很多話,謝明謹會答應卻從來沒有往心裡去。

    眼下處於風口浪尖上,外面的話他們都不敢聽,也就是崔家和盧家上門看過幾次,魏晚蘅嫁入侯府,被管束的嚴厲,出也出不來,只能寫信問候。

    盧文茵和崔攸寧陪著的時候,謝家幾個孩子還好受些,長輩們坐在一處,都是痛心疾首的模樣,謝南枝有次陪著孟夫人過去,聽到了幾位家主的談話。

    「謝兄啊,恕我直言,明謹這孩子從小就被捧得高,他過於完美,太讓人艷羨,以至於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所有人都將這當作他終身的污點,我看明謹狀態也不對,再待下去對他不好,這幾年長安也不算太平,若是可以的話,我願助謝兄重返北疆,在那裡也可以重新開始。」

    定遠侯和盧侍中坐在一處,本來兩家交情就不淺,這幾年相處下來,他們也是為了謝家謀劃不少,其實他們隱約感受的出來,陛下已經不滿謝氏了,去年的西境大捷,還有創建神武營,謝氏威望太甚,招來君王忌憚,還是早早離去為好。

    謝崇聽後有幾分鬆動,他能感覺到,北疆才是最適合謝家的地方。

    「謝兄,我倒不這樣認為。」崔道衍擱下茶杯,斟酌說道:「這樣的事情雖不好處理,可是沒有人會一直記著,要不了多久風波就會平息,再者,明謹滿腹經綸,已然入朝為官,若是回了北疆,豈不斷送他一身才華。」

    謝南枝在門外聽了好久,她先前不大喜歡崔道衍,即便他是攸寧的父親,她總覺得他有些虛偽,今日許多話對他頗有改觀。

    其實,他也是真心為她哥哥,為她們家好的吧。

    事情差不多發生了快一個月,好像外面的那些流言已經消失了,王隨和他新婚妻子種種恩愛謝南枝從不理會,也不講給謝明謹聽,寫給南蘊的信也沒有提到這件事,她已有身孕,不好叫她擔憂難過的。

    等到風頭過去,謝明謹好像也恢復了正常,讀書寫字,作畫論道,和從前沒有什麼兩樣,但是眉宇間還是有化不開的陰鬱,謝明朝和謝南枝時不時去望岫居待著,說些有意思的事逗他,兄妹三人的感情倒比從前還好了。

    似乎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謝明謹再次踏足朝堂的那一刻,他才清楚明了,發生了的事情永遠不會過去,總會有人提醒著你,你是一個有污點的人。

    以前他上朝的時候收穫的是讚譽和恭維,現在是審視的目光和嘲諷,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就那麼一兩個時辰,所有人都看著他。

    朝會上講了什麼謝明謹聽不進去,他渾渾噩噩,甚至有些害怕。

    恍惚間,好像有人從他身邊過的時候說了句什麼。

    「儘早離開長安,兵權於你們全家安危來說算不了什麼。」

    謝明謹眼前有些模糊,離去的那道身影有些陌生,只是認出了他身上穿著的是親王的朝服。

    回家之後的謝明謹徹底病倒了,他有高明的醫術,卻治不了自己,因為風波太甚,蕭臨淵下旨讓他好生休養,說的好聽,跟免官沒什麼區別。

    「阿爹,回北疆吧,不要兵權了可以嗎,哥哥他不能再待在長安了。」謝南枝噙著淚開口,現在的她非常討厭長安,自從來了這裡,所有人都變了,長姐和親,二哥被流言所傷,他們要守那麼多的規矩,一點都沒有以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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