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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11:53 作者: 甯酒酒
    謝染和盧文茵崔攸寧都覺得魏晚蘅日後必定幸福美滿,怎料她那婆母百般滋事,要她勤儉持家,照顧夫君,動不動就罰跪罰抄立規矩,沒有哪一日是消停的,且這幾年魏晚蘅都不曾有孕,侯夫人愈發看她並不順眼,幾次張羅著要給世子納妾,也就是世子對她一往情深,始終沒鬆口,這才躲過了去。

    「世子便不為你說些什麼嗎?」謝染忍不住問,這樣如履薄冰的日子,叫人怎麼受得了。

    魏晚蘅淺笑著搖頭:「別的事情他都會順著我,平日待我好,立誓不納妾,可到底那是他的生身母親,他夾在中間也不好做。」

    謝染忍不住懊惱:「早知會是今日這般,當初我們就不該幫著你嫁入侯府。」

    依魏晚蘅的才情和為人,她值得擁有更好的郎君。

    「你說說怎麼現在我們都過的這麼慘呢,明明年少的時候都對未來充滿了幻想和希冀,回想起來,全都破碎不堪。」能有什麼辦法呢,後悔也沒用了。

    魏晚蘅坐正了身子,從沉重的話題里繞了出來:「你找我什麼事?」

    「我和蕭琢想要扳倒崔則。」

    「崔則?」魏晚蘅變了臉色,她握住謝染的手急道:「南枝,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可是崔則心機與狠辣不輸崔道衍,貿然出手只怕你會陷於險境。」

    因著淮安世子的關係,魏晚蘅同崔則打過幾次交道,那人一眼望過去,滿身陰鷙森寒,多次聽聞他在大理寺的酷刑手段,魏晚蘅也有幾分怵他。

    道理謝染全都明白,可是真的不能再等了,她和蕭琢之前在鄭家身上花了大半年的功夫,便是想要借鄭家斬斷崔家半數羽翼,事實卻證明,任憑外部再動盪,對於崔家來說只是皮毛之痛。

    「晚蘅。」她定定的看著魏晚蘅,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將所有的堅定傳達過去。

    「真是拗不過你!」魏晚蘅氣急又無可奈何,她尋來紙筆寫下一處地址遞給謝染,「世子不與我說朝堂上的事,這是我偶然間得知的,你去尋這個人,說不定能弄到崔則以權謀私的證據。」

    謝染指尖捏住那薄薄的一頁紙,思緒萬千,就算是再難,她也要崔則,崔道衍,崔襄,整個博陵崔氏,萬劫不復。

    「晚蘅,謝謝你。」謝謝她在自己落魄的時候總能出手相助。

    忍了這麼多年,這一句謝謝叫魏晚蘅紅了眼眶,她鼻尖泛酸,「謝我幹什麼,當年你家出事,除了文茵和盧家,所有人都袖手旁觀,我也沒為你們爭取到什麼。」

    建寧二十五年,陳郡謝氏覆滅,滿朝譁然,謝氏曾經幫助過很多人,可在那個時候除了范陽盧氏,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在謝家的子女被人欺凌的時候,除了盧家和太原溫氏,也再沒有人伸出援手。

    那時候魏晚蘅才嫁入侯府,人微言輕,根本說不上話,她娘家更是一窩勢利眼,她有心相助卻無力。

    提起往事總是讓人難受的厲害,謝染從來沒有怪過仇敵以外的任何人,自保是人的天性,她沒有權利去指責,謝家在幫別人的時候也沒有企圖得到什麼回報。

    謝染揉了下眼睛,看外面時候都不早了,就叫魏晚蘅先回去:「你趕緊回府吧,晚了你那婆母又要找你麻煩,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我會離開長安,你要是遇到麻煩事,就去找景央或者蕭琢。」

    「好,萬事小心,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看著魏晚蘅上了馬車,謝染提著心才放下些許,一陣吱吱呀呀的開門聲傳來,謝染微微側身,形容惆悵:「你說為什麼我們所有人如今的生活都和年幼時幻想的不一樣呢。」

    孟綽一身白衣,清冷出塵,他戴著張銀質面具,看不出喜怒,「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太天真,總覺得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在父母家人的庇護下,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想,也不會接觸到那些不好的事情。」

    謝染接過了後半句,收斂的眉眼中盡顯苦澀,「可是父母終有一日會離開我們,我們也終將會長大。」

    相比於其他人來說,他們成長的代價更慘烈。

    「哥,我們一起去找人吧。」

    「好。」

    回到魏王府以後,蕭琢不太贊成謝染要親自去,相處了這麼久,他知曉她的脾性,下定了決心後天王老子都拉不回來。

    「你啊,不要總是擅自做決定,這一路有多艱險你不知道,要去的話也把景央帶上。」蕭琢攔不住她,只想她平安歸來,景央可是當年大梁青年高手榜的第一名,有她在,他能安心很多。

    「景央要是跟我一起走的話,寒水齋就沒人看住了,那裡藏著我們的秘密,我不能放心。」謝染對著蕭琢笑了下,想叫他少操心:「我的功夫你也知道,不會出事的,而且我哥也會跟著一起,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這麼有把握?」蕭琢似笑非笑。

    「必須有。」

    第7章 有責任

    「朕聽說,你這些時日都待在府中溫書,沒跟著你那幾個兄弟出去狩獵遊玩,倒是很沉得住氣啊。」蕭臨淵一邊批著奏疏一邊同蕭琢說話,朝會過後他便叫了蕭琢過來,晾了他半天也沒見他不耐煩。

    蕭琢最會裝父慈子孝,他雙手作揖,腰身微曲,滿臉誠摯,「回陛下,此前是臣行為不端,陛下讓臣閉門思過便是希望臣自糾己身,臣又豈敢過度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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