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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06:12 作者: 容千絲
宋思銳心頭大石暫落,輕握她手,笑哄:「既要罰跪三天三夜,我可不能太虧……至少,多親一會兒。」
他將驚羞不已的她反身勾帶,再一次以笑唇相貼,帶著前所未有的蠻橫與笨拙。
這回,她沒作抗拒,乖乖閉目,嘗試一點點予以回應。
唇或蹂或躪,忽輕忽重;舌纏繞著舌,時急時緩。
經過雙方契而不舍的探索,雙唇糾纏的遊戲由不熟稔的生澀轉為如魚得水,吞天噬地,深徹黏纏。
日影傾斜,潮來潮往,沙鷗迴旋,均與他們無關。
兩人於空隙間交換的呼吸燙得灼人,心跳如擂,難分你我。
昀熹水眸漣漣,顫聲慍道:「你這章魚,太壞!」
宋思銳傾身與她並躺,把側臉貼向她鬢邊,無聲彎了眉:「我這壞章魚,你敢不敢要?」
「誰說我不敢?」她脫口而出,方知上當,忙將透骨紅頰藏進他肩窩。
宋思銳太了解她。
對於她,試問天底下有什麼比激將法更管用?
「那……要了可不許始亂終棄!否則我會使出章魚大法,死死纏住你哦!」
他側身以臂膀纏她,她則昂首舐過他唇上的淺淺咬痕,再次掀起一場相依相抵的繾綣。
···
黃昏,二人同享這片清靜無人擾的海灘,偷偷牽著手,遙望漫天飛霞將海面鍍成金紅。
明明已朝夕相對將近七個年頭,卻總有說不完的話。
往事歷歷在目,宋思銳禁不住憶起盤繞在心的某個細節。
——當年因「野丫頭」話題掐架,他傷痕累累,昀熹同樣後領破損,鞋襪血跡斑斑。
他及時獲取秦老島主的續玉膏,基本沒留任何疤痕;可昀熹生性倔強,從不把小傷當一回事。
根據她幼時滿不在乎的態度,宋思銳懷疑自己的一時衝動,給她帶來了難以平復的傷疤。
懷揣不安,他試探問起她的舊傷。
「怎麼?難不成……你還敢嫌棄我?」昀熹嘟嘴道,「我確實聽說,你們大宣的姑娘,有了傷痕嫁不了好人家……」
「你想哪兒去了?我心裡過意不去……」
昀熹嘴角微歪:「就算有,也瞧不見,你內疚什麼呀?哦……你這壞章魚,想偷看?」
「哪有!我再壞也沒你想的壞!」
「你那會兒嚇唬我,說腿上有傷,腿就長不長,所以我把續玉膏全抹腳上,這兒……」她扯開一截後衣領,「貌似留了一個印子?」
宋思銳素知她肆意妄為,卻沒料她竟會沖他展示身上舊傷痕,登時窘迫得無法自處。
眼睛終歸很誠實地瞄了一眼。
與她日曬後的淡麥色肌膚不同,纖頸下方膚若凝雪,赫然呈現一豆子大小的印記,仿如凝露。
他燒著耳朵,替她攏好衣裳,輕輕擁她入懷,歉然道:「都怪我。」
昀熹笑了:「傻章魚,學武之人沒點痕跡,怎麼說得通?」
「若傷痕源自敵手還說得過去,因我而起,就說不過去了……」
「我聽說,前兩年老六隨你解救人質時,肩頭落下刀痕,你給刺了青藤……你要是覺礙眼,給我弄個螃蟹?」
宋思銳心念一動,已冒出新的想法:「你一小丫頭,在背上畫螃蟹多奇怪啊!」
「難不成……你要為我畫章魚?」
「先保密。」宋思銳神秘一笑。
「哼!」昀熹驀然莊容正色,戳了戳他胳膊,「還有一事,爺爺老早說過,我日後得扛起七十二島的重責。你若要回大宣……」
「別胡思亂想。我留在長陵島,只會讓我那異母長兄更安心。」
「也好,你往後跟我混,准沒錯!話又說回來,我是不是該抽空去一趟傅家,拜訪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大多在京城。」
昀熹一愣:「你以前沒提這事?」
宋思銳猜想昀熹未必知曉身世問題,要是直言天家身份,沒準會引發誤會。
踟躕片晌,他軟言笑道:「多說無益,反正,我只想陪著你。」
昀熹如放下心頭大石,喜笑顏開,陡然踮起腳尖,仰首湊到他臉頰,「啵嘰」親了一口。
宋思銳既錯愕又甜蜜,正欲挑起她下頜,予她綿長誠摯的回贈,忽聞後方數丈外傳來兩聲低沉的輕咳。
二人僵立原地,如被施了定身術。
無須回頭,已然曉得來者是秦老島主。
昀熹悄聲道:「你快跑,我掩護你!」
「跑有何用?跑到天邊,老爺子都能逮住我。」
昀熹面紅耳赤,慢吞吞回身,斜跨半步,擋在他跟前。
「爺爺,您別罵他,是我勾引他在先!」
「……」
蒼茫暮色下,秦老島主黛袍迎風,滿布皺紋的面容滿布啼笑皆非之色。
宋思銳目瞪口呆,良久方撓了撓頭,低笑解釋:「昀熹,忘了告訴你……我傾心於你這件事,老爺子比任何人更早知曉。」
「啊?」昀熹反手給了他一拳,以威脅加警告的語氣問,「我現在改口說『你勾引我』,還來得及嗎?」
宋思銳握住她的拳頭,與她改作十指相扣,咬唇憋笑:「要不……咱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