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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06:12 作者: 容千絲
    第三更預計在十二點前,大家明早記得來呀~麼麼扎!

    第三十章

    #30

    唇齒間仿佛還殘留著糕點甜香, 教人身心暖洋洋、美滋滋。

    林昀熹醒時,甚至不樂意睜開雙目, 只想永遠沉溺在甜美夢境中。

    夢裡的她勢不可當,有大幫玩伴、聰敏的小姐妹、疼愛她的小哥哥,更有好吃食物。

    夢若是不醒, 沒準她能目睹自己談情說愛、成親生子、老去病故,走完幸福美滿一生。

    看來近日力氣變大,步伐輕快,內心開始憧憬飛檐走壁的能力?

    念及此際既非貴女又非侍女的尷尬身份, 她幽幽嘆了口氣, 不情不願地轉身,立時魂魄飛散。

    ——她的床,側臥著一人。

    此人以手撐頭, 長發流瀉在枕上, 襯托那張極好看的臉塵盡光生, 燦若暖玉。

    長眉斜飛入鬢,墨眸懶懶瞥來,尚存半睡半醒的惺忪。

    微敞衣襟內,塊壘線條若隱若現。

    他薄唇繾綣風月,笑帶惑意:「睡得可好?」

    「啊——」

    林昀熹尖叫聲響亮且浮誇, 遠遠超越夢內被追打的孩子們, 隨後被一隻暖熱大手緊緊捂住。

    她「嗚嗚」悶喊著,驚恐注視對方,抖如篩糠。

    這人……好像是宋思銳。

    霽月光風的三公子於她而言無比熟悉;可身著單薄寢衣、頭髮解散、躺在她床榻上的三公子……她差點兒認不出。

    宋思銳見她停止叫喊, 緩緩鬆了手,眼神流淌著熱切期待。

    「傻昀熹,是我呀!」

    「三……公公……三三三公公……」她上下牙齒打顫,語不成調。

    「什麼『三公公』!」

    宋思銳笑容凝滯,取而代之是濃得化不開的失落。

    林昀熹心魂未歸,語無倫次:「你!你為何……爬我床!你應該在行宮!我在做夢?再睡會兒……」

    她呼吸亂得不成樣子,兩手摁住臉蛋,偷偷從指縫間窺探。

    宋思銳頹然若失,癱回平躺姿勢,沮喪發問:「昀熹,那你告訴我……『傅章魚』,是誰?」

    林昀熹第一反應是——她不想活了!

    豈能如實相告,自己在夢裡有個玩伴,被她抽打過又哄過、結伴潛泳到別處玩耍、朝夕相處、互贈禮物之餘還看過他的身體、乃至滋生出疑似心動的情愫……

    而那人……長了與他極為相似的臉!

    她絕對不會承認!

    ···

    「什、什麼富章魚、窮章魚?我、我可沒吃過……」

    林昀熹忽而記起,這是她的房間,有什麼好心虛?

    扯過薄衾蓋身上,她羞怒質問:「你怎麼穿寢衣躺我這兒!你你你幹了什麼!」

    宋思銳沉默半晌,晦氣答道:「沒幹嘛,抱抱。」

    「平白無故……你快走啊!」

    「昀熹,我問你個事兒,我兄長昨日讓你喝過酒,然後你比往常更容易犯困,睡得很沉,對嗎?」

    見他紋絲未移,語氣嚴肅,林昀熹認真回想,確有其事。

    她一貫耳力奇佳,但凡外頭人員走動,她便容易驚醒。

    可睡到日上三竿,她連宋思銳何時躺在身側也毫無警覺。

    「三公子此話何意?」

    「說來是我的錯,我誤判了兄長的心態……離府多日,也沒留下足夠人手照顧你、護著你。」

    林昀熹免不了記起宋思勉先一日的沉悶古怪。

    「你是說,他在酒里下毒?」

    「他傾慕於你,怎會傷你性命?最多毀你清白……或清白名聲。」

    林昀熹如遭雷劈,直挺挺躺著,全然無法相信,近兩月已漸趨溫雅的宋思勉為何動了歪心思。

    「我不信!世子他……人不壞!」

    「你不妨問問丫鬟們,他昨夜有否進你屋,」宋思銳雙手托住後腦,解釋道,「我在行宮的言行,刺激到他……」

    「就算他來過,可如今躺這兒的人是你!敗壞我名聲的人是你!再說,他行動不便,體虛力弱……他往時碰都沒碰我,待我彬彬有禮,反倒是你……」

    興許夢內的肆意飛揚給了她勇氣,她忍不住呵斥,又後怕地紅了眼圈。

    宋思銳既心酸又心痛:「我和他之間,你越發偏向他了?」

    「嗚……你趕緊給我滾!」

    她哭出聲來。

    一次又一次,縱容他牽手、摟抱、掐捏……他竟隨便到了自出自入、同床共枕的地步?

    宋思銳定定凝望她,委屈憤然漸化悲憫憐愛。

    「你以前幾乎不怎麼哭。現在沒了記憶,人也柔軟許多……是我太自私,我、我受不了任何人覬覦你。」

    這番話說得深情又決絕,眼眸沉靜似深淵,令林昀熹止住嗚咽。

    四目相對,各自眼紅紅,臉紅紅。

    良晌,他迤迤然坐起,正色道:「昀熹,我不求你原諒。等太皇太后賜婚,你就能名正言順留在我身邊。」

    「賜、賜婚?」

    「是,不論你能否想得起過往,你只能是我的。」

    他語調平靜得像是日常交談,偏偏又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林昀熹震驚且憤懣:「世子求了一道聖諭,把我從教坊接進府里;三公子想用一道聖旨,將我捆綁在你房中?

    「昀熹曾向二位坦言,一介弱質女流,無權無勢,無依無靠,身不由己。可我始終堅信,世子和三公子皆是鳳子龍孫,乃謙謙君子,如若真愛重我,理應予以三分尊重……因為我失去記憶,也失去了選擇權?必須由你們糟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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