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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06:12 作者: 容千絲
    回京後,兩人暗中商議,對此保密;而謝相憑藉證據,迅速推斷出嫁禍者為早年政敵,以迅雷烈風之勢剷除。

    解釋完前因後果,宋謝兩家各自唏噓感慨。

    謝相曾視宋思銳為心中刺,兜兜轉轉,驚覺這年輕人年少氣盛之餘,亦具寬廣胸懷,以大局為重。

    他顧念對方以德報怨,既成次女心儀對象,又將替代宋思勉受女帝重用……本想好好輔佐。

    偏生傳言四起,說晉王三公子對自家兄長的心上人一見鍾情,大有強取豪奪的勢態。

    謝相飲盡杯中酒,烈酒入腹,燒灼難耐。

    ···

    宴席在和睦氣氛中結束。

    因輪椅過門檻多有不便,宋思勉未隨父親送客,並攔住林昀熹:「阿微,我有話要說。」

    林昀熹一沒花心思傾聽尊者的客套,二也無心拉攏討好謝家姐妹們,全程致力於溫文爾雅地嘗遍百味,酒足飯飽,人已有些犯困。

    乍然被宋思勉喊住,她心中忐忑,只得移步殿側花廊。

    酒香與花香融入夜風,清泉漾起流光,投進墨眸,平添陰晴不定之感。

    宋思勉示意近侍退開,定定望了她片晌。

    「阿微,我欠你一句道歉。」

    「您這是……?」林昀熹茫然不解。

    「我必須為別院那夜的魯莽和輕狂……向你致歉。」宋思勉語氣難得誠懇溫和。

    林昀熹愣住。

    宋思勉續道:「我靜下心細想,近日對你的怨和惱,統統皆源於你我過往的親密。可如今,你大概不記得了……我卻以此遷怒於你,的確失當。」

    林昀熹見過他怒髮衝冠,見過他悲愴絕望,見過他病弱無助,唯獨想不起他最尋常的狀態。

    這一刻,她猛然驚覺,怒火熄滅、陰霾消散後的宋思勉,眉宇間儘是端方君子的溫良如玉。

    溫雅中泄露幾許脆弱。

    「您言重了,」她輕描淡寫帶過,「對了,這兩日,巧媛姑娘可曾替您舒緩筋絡?」

    宋思勉抬眸凝視她,目光流連於她鴉羽小扇般傾垂的長睫毛上,心念一動。

    「阿微,不如……你親手為我推拿?」

    林昀熹莫名想到宋思銳那句「我躺平,任你掐」,登時滿臉緋紅,囁囁嚅嚅:「這似乎……不大妥當。再說,我不曾真正練習……」

    「直接以我練手,也成。」

    林昀熹躊躇萬分,既覺責無旁貸,又恐一言不合,點燃他易炸的怒氣。

    畢竟,她沒法保證,下回發生類似事件,還會有三公子救場。

    剛念及宋思銳,那人如朗月清風的醇嗓自遠而近。

    「昀熹,咱倆順道一塊回去唄!」

    宋思勉聞聲,好不容易維持的平和溫柔,瞬間裂了。

    林昀熹暗叫不妙。

    ——這哥兒倆,若非前世有仇,定是今生八字相衝!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財大氣虛x2;左兒、荼靡x1 ;

    ·

    嚶嚶嚶~這個文好像沒什么小可愛戳進來,在考慮要不要換個文名。

    容我好好想一想……如果某天發現文名文案改動,請不必驚慌哈,故事和人設不變。

    第二十三章

    #23

    宋思銳踏月而來,青灰長衫映月,恍如脫離塵世。

    明明是橫插一腳的行徑,他總能以清透笑容遮蓋其中的惡劣意味。

    宋思勉撥動木輪椅,攔在林昀熹身前:「為兄和阿微有事在談,還請三弟稍作迴避。」

    「是嗎?」宋思銳不退不讓,「我倒覺著,她並不想和兄長繼續往下談。」

    宋思勉緊盯與己相似的俊朗面容,回首弟弟一次次插手,怨懟倏然而生。

    轉望那裝扮濃麗的姑娘,他沉聲問道:「阿微,你究竟意屬何人?」

    林昀熹猶自擺弄裙帶,聞言倒抽了口涼氣。

    「世子,三公子,我病後前事盡忘,實在記不得對二位情誼幾何,如今只想……安分守己,並彌補過失。」

    宋思勉笑眸夾帶凌厲:「回我身邊,才能稱作『彌補』。」

    「那可未必。」宋思銳唇角勾起淡淡不屑。

    眼看宋思勉又要炸,林昀熹慌忙表明立場:「別鬧了!我真想不起任何人和事,如若逼我下決定,我只能說……我惟願視二位為兄……」

    「誰要和你做兄妹!」兄弟異口同聲。

    「昀熹一介弱女,無所依傍,抵不了你們逼迫;世子的歉意,三公子的維護,我心領了,還請高抬貴手,也請別再為我爭來奪去。」

    她為守承諾,對他們能躲則躲,能避則避,時至今日,方鼓起勇氣袒露心跡,等於一口氣回絕了二人。

    這一回,不光宋思勉氣憤難平,宋思銳亦面目無光。

    三人一坐兩站,相隔咫尺,卻有遙隔銀漢之感。

    靜謐半晌,林昀熹又道:「夜裡風涼,世子傷寒未愈,理應早些安寢。」

    靜候樹下的巧媛會意,上前勸道:「世子,咱們先回吧!就算要事,也不及身體重要啊!再說,林姑娘已搬入王府,今後探討機會還會少麼?」

    宋思勉冷哼一聲:「你倒幫起了三弟?」

    「巧媛不敢。」

    宋思勉恨恨瞪向他那糟心的弟弟,撤離前撂下一句,「傳令下去,連夜將世子院通往聽荷苑之間所有門檻和台階給爺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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