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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2:01:44 作者: 星月瓊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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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完了,牌位前擺放的食物,拿鍋里熱熱,上桌直接吃。已經故去的人吃的是食物的香火,他們吃過了,活著的人再吃,一點不忌諱。人們緬懷先祖的同時,絕不會浪費食物。
大黑和白雪在夏日裡相隔幾天閉上了眼,趙明月如之前所說一樣,給它們燒了,骨灰裝在罈子里,放在自己床下。
接下來好些天,趙明月心情都不好,只更加用功學習。慧娘和劉婆子三天沒給飯桌上上肉,大金幾個天天忙活完了,就出門打聽,哪裡有全黑全白的小狗崽可以買?
村里人家大狗生了小狗,相熟的人家說一聲就抱去養了,城裡得花錢買。幾人背著趙明月,腿都要跑斷了,終於抱回來一黑一白兩隻狗。
仍然是一公一母,只黑色小公狗比白色的小母狗大一些,兩人也不是一個窩裡出來的。兩隻狗還是叫大黑和白雪,大黑抱回來,拿繩子綁了好幾天,才不奔外頭跑。
趙明月領了他們的心意,一日三餐的親自餵食,平時大黑和白雪的叫著。
白雪還是個剛滿月的小奶狗,趙明月餵了幾天,就天天繞著趙明月腳邊跑來跑去了。大黑在又吃了幾天肉湯泡的飯後,也乾脆的投誠了。
趙明月不是真的九歲小孩,生老病死她早就能接受了。只是陪伴了她這麼久的大黑和白雪死在跟前,心裡總是覺得空了一塊。
現在新的大黑和白雪,每日都活潑潑的在身邊蹦來跳去的,趙明月慢慢的平復了心情。
小狗要慢慢訓著才能更有靈性,趙明月現在就拿訓大黑和白雪當課餘消遣。
原來的大黑和白雪聽趙明月的話,是因為它們和趙明月相處太久了有了默契。那會趙明月太小,兩隻都已經是大狗了。
這會正好相反,小狗崽正是活潑好動又好吃的時候。趙明月天天的胡蘿蔔加大棒,小狗崽做對了事就給吃的,做不對就輕拍兩下。
剛開始趙明月用手拍,小狗崽還以為趙明月跟它們玩兒呢,後來就換了小木棍。輕拍幾下配上趙明月自認為嚴肅的表情和嚴厲的聲音,小狗崽們很快就明白了趙明月的各種指示,每天到了「玩遊戲」的時間,就格外的歡騰。
大金幾個也用同樣的指令逗大黑和白雪,不過他們都不給兩隻狗崽餵食。從前的大黑和白雪,一直都是趙明月一個人餵食,偶爾趙明月不在家,慧娘幫著餵幾次。
現在也一樣,只趙明月一人給它們餵食,它們也跟趙明月最親。
趙發財和劉婆子不參與狗狗的餵食,還有一個原因:不管是從前的大黑和白雪,還是現在的兩小隻,吃的都太好了,他倆餵不下去。
這狗吃的,比他們從前吃的好多了,就是現在,望山村也有不少人家的飯食比不上大黑和白雪。
不過,現在趙發財也在府城漲了見識,府城有的富家少爺,還天天拿肉養狗呢!明月拿肉湯和邊角料剩飯養狗,半點不出格。
再說,明月的大黑和白雪養得多有靈性啊,跟個小娃似的,就是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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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若白駒過隙,一年半的時間一晃而過。
先前的大黑和白雪的骨灰罈子,埋在了趙大虎的墳邊,現在的大黑和白雪已經長成了結實的大狗。
秋日紅葉翻飛,咋冷還寒,平江府兩年一次的院試如約而至。
趙明月多穿了三層單衣,在一堆看起來至少十六七歲以上,主體三十歲左右,不乏四十歲的考生中,顯得格外瘦小。
和縣試一樣,還是趙發財一早送她,晚上來接。多一個人都不行,家裡的一應做法都和之前縣試一樣。
慧娘和劉婆子一晚上沒怎麼合眼,早中午吃的都預備和三年前的那幾天一樣。趙明月的早飯也完美還原了三年前的那幾樣,帶進考場的午飯也是一樣一樣的。
門口的搜子認真的檢查了考籃,趙明月照樣原地蹦了幾下,搜子們忍著笑,隨便拍了他後背幾下,就讓他過去了。
「准考證」上的年紀和身長太過於顯眼,搜子們都知道,這是南山書院這兩年逢考必名列前茅的最小童生。
府城人民生活富足的多,南山書院無疑是他們的驕傲之一。因而南山書院月考一向名列前茅的學子,只要家中有學童的人家都知道。
搜子們再不入流,也屬於衙門的人,院試這麼大的事,相關的信息這些天他們也都了解了。對於極有可能取中秀才和舉人的學子,他們都提前簡單了解了下信息,別一個不注意得罪了人,將來受了刁難都找不到緣由。
本朝開國皇帝以武起家,建立新朝後改國號為武。因為自個兒不善讀書,對讀書人一向厚待。脫衣搜身這種讀書人覺著有辱斯文的事,直接就給去掉了,改為派駐軍巡邏。
駐軍和知府縣令之類的文官,分別屬於兩個不同。派來巡場的兵士都是臨時抽調的,前一天晚上才知道第二天一早要幹嘛去。
一對兵士負責一條道兩邊的考棚,一個兵負責附近的幾個,還不時就換防,想要看夾帶,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此嚴防死守之下,還能偷偷看了恰好能幫助答題的夾帶,還能半點不心虛的答出了一手好卷,那這人心理素質和運氣也是絕了。
如此人才,偶爾出了一個也無妨。
三天時間,一坐就是大半天,趙明月在考場上全神貫注答題,晚上回家照樣訓訓狗,吃飯洗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