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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02:00 作者: 杉矜
    他的孩子,被寵成蠢貨的小胖子正在因為想要二叔的金翅雀而發出尖利的哭叫。

    這一家子人,都噁心地讓人想吐。

    愛德華又忍不住想要咬指甲,但是這很不禮貌。

    他不希望隨時會到的小神父看見他這個糟糕的樣子。

    於是他看中了放在餐盤邊上的刀子。

    啊,紅色,他很喜歡紅色。

    *

    作者有話要說:

    第112章 My Father,My Lord(6)

    阮夭當然不知道這一家子的人都是怎麼想自己的。

    他抱著本被翻得破破爛爛的《聖經》出現在杜瓦爾家的古堡時,簡直像是一隻翅膀閃光的蝴蝶不慎落進了魔王的巢穴。

    挺著啤酒肚的大哥是最先笑著出來迎接他的人。

    愛德華在看到神父身影時的喜悅還未來得及掛上眉梢,那個油膩噁心人的死胖子已經率先搓著手過來領著阮夭坐到自己身邊來了。

    金髮少年臉上肌肉抽搐了一瞬,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上帝知道我有多麼愛他,哈哈哈您真是來救贖我的天使。」喬納森一臉猥瑣地放屁,借著說自己是多麼虔誠藉此和阮夭貼的更近。

    神父淡定地抱著他的《聖經》往邊上蹭了蹭,和渾身酒味的男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他在想著怎麼從這胖子身上挖一筆。

    魯迅說過從壞批身上騙錢不能算幹壞事。

    系統:魯迅沒有說過。

    阮夭:你閉嘴。

    「上帝一定會很高興有您這麼一位聰慧明智的信徒。」漂亮的亞裔青年唇畔含笑,眼尾淺淺勾起的弧度讓喬納森瞬間暈頭轉向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黑城真是一個很友善的地方呢。」阮夭笑眯眯睜著眼睛說瞎話。

    喬納森瞪大了渾濁的綠眼睛看著那雙纖細瓷白的手在胸口畫出一個端正的十字,耳邊傳來神父有點沮喪的輕柔話語:「可惜這麼充滿信仰的城市裡卻只有我那一處簡陋的房子可以為廣大信徒傳播神的福音。」

    喬納森立刻色令智昏舉起粗短手指:「希望神父原諒我的僭越,我是說,我願意為教堂的擴張和修繕提供充足的資金。」

    他一邊低頭看著神父那扣到喉結上的領口,一邊端起一個虛偽的笑:「希望神父不要嫌棄,我們杜瓦爾家實在是,太希望為教會做出一點微薄的貢獻了。」

    他好像生怕阮夭不信,揮揮手叫一個助理過來當場簽了張數額讓阮夭原地暴富的支票。

    神父漂亮的臉上露出一點猶豫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貓兒一樣的圓眼睛微微睜大了,下一秒生著一層柔婉淚膜的眼裡流露出感激的笑意:「您真是太善良了。」

    「如果神父不介意的話,我也願意以我個人的名義為教會做出貢獻。」理查見不得這個死胖子搶先自己一步,放下手裡挑逗金翅雀的象牙籤子,笑著湊過來,「我想大哥是不是捐錢之前還得過問一下大嫂呢?」

    喬納森的老婆是另一個黑色家族的女兒,這兩天會娘家去了,否則以懼內出名的喬納森怎麼敢這麼肆無忌憚地調戲神父。

    還沒等理查說什麼,愛德華已經受不了了。

    明明是他請來的神父,卻被這兩頭蠢豬圍在一起沒完沒了地騷擾。

    神父,神父會不會生氣?

    會不會怪他討厭他?

    他蹭的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地瞥了一眼自己兩個又蠢又噁心的哥哥,再看到阮夭的時候臉上一瞬間又變幻出那種柔軟無害的小狗似的神情。

    「神父,ruan,我很想你。」他直接拉住了阮夭的手,竭力捋平自己的舌頭,力求把阮夭的姓說的字正腔圓好顯出他們兩人不一樣的親昵意味。

    他和神父貼的那麼近,《聖經》的油墨香混著神父身上天生的香氣勾兌出了一種格外……聖潔又放蕩的惑人味道。

    碰到阮夭手背的那一剎,愛德華腦子裡霎時間閃過神女被面目模糊的惡徒壓在神壇上的晦暗畫面。迷亂的天光,破碎的彩繪玻璃,鮮血從大腿上流下,蜿蜒如古書上邪惡的圖騰。

    惡火燒灼他,谷欠望吞噬他。

    愛德華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速地鬆開手。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用那種噁心的想法想神父呢?

    這是瀆神。

    瀆神是重罪。

    可是……愛德華被西裝掩住的肌膚上因為戰慄和刺激而豎起細軟的寒毛,連牙齒都在格格打顫,墮落的神父好像……格外美麗。

    讓人忍不住想看看,他徹底破碎的樣子。

    不管怎麼看,這都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可憐嘛。

    於是阮夭臉上露出神棍專有的高深莫測表情微微一笑:「好哦。」

    ……

    阮夭穿著大了一號的毛絨拖鞋站在杜瓦爾家陰森華麗的長廊里的時候第一百零八次後悔自己隨便答應了愛德華留下來過夜的請求。

    那個小少爺實在是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看起來天真無害的臉蛋來哄騙阮夭。

    也或許是阮夭看起來實在是個好心腸的笨蛋。

    剛過十八歲生日兩頰還帶著嬰兒肥的金髮少年用他那雙祖母綠的眼睛盯著手足無措的小神父,手指撒嬌似的勾著阮夭的衣擺,連聲音都是恰到好處的害怕和虛弱:「媽媽在我六歲的時候就走了,現在爸爸走了,我一個人覺得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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