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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02:00 作者: 杉矜
秦霜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趕過來看到裴西楠淌著血滴的袖口頓時嚇得三魂沒了七魄:「快去送醫院!打120啊!沒看到他受傷了嗎!」
陷入瘋狂的私生粉還在混亂地喊著幾近瘋癲的告白,周圍不斷有人往這裡投來別有深意的目光。
整個場面都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插曲混亂作一團。
楊斐拉住了阮夭的手,皺著眉細細地打量著他:「你沒事吧?」
阮夭白著一張小臉,只是快要哭出來似的盯著裴西楠受傷的手臂。
然而他到底沒有很狼狽地掉眼淚,只是小心翼翼地扶起裴西楠另一隻完好的手,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我和你一起去吧。」
裴西楠歪頭看著阮夭蒼白的臉,濃黑睫羽失魂落魄地垂著,遮住了淺色眼瞳里的神色。
有什麼微妙的東西在他心頭一閃而過。
「你是得陪著我。」
他沒覺得痛似的,秦霜在旁邊因為他受傷的事焦頭爛額,他只是用那雙顏色很深的眼睛幽幽地盯著那張花苞似的蒼白小臉,唇畔勾起一個有些得意的弧度:「在我傷好之前,你都不能走。」
他甚至有點感謝那個瘋子了。
阮夭是很認真地認為自己連累了裴西楠,很乖地點點頭,藍色髮絲在燈光下如同波光蕩漾的藍海,更顯得後頸肌膚白膩生光。
臨上車的時候楊斐還扯著他的衣袖不想讓他跟著去,阮夭推開了他的手:「他受傷了,我應該照顧他的。」
沒有任何藉口可以把他拉走。
楊斐本來就白的臉更加森冷,像是一塊高山上頑固不化的寒冰,他最終還是沒有強硬把他帶走,只是冷冷地盯著阮夭的眼睛:「他要是知道了,我不會幫你。」
阮夭莫名顫了一下。
這點細微的動靜很快被裴西楠看在眼裡,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阮夭這位經紀人。相比起經紀人,裴西楠覺得他更像是一個監視者。
至於楊斐是在替誰監視阮夭,他還不得而知。
是那位傳說中的金主嗎?
裴西楠眸色沉沉。
秦霜本來也想跟到醫院去,但是裴西楠隨口謅了個藉口把她誆走了。
阮夭看著裴西楠受傷的地方,眼睛還是紅紅的。
他的眼型生的很漂亮,瞪圓了的時候像只懵懂無辜的小鹿,垂下的時候又如同古畫中美人那般艷麗,眼尾斜斜著向上飛起,洇著淺淺如酒醉的緋色。
裴西楠另一隻手撐著下巴打量著阮夭的臉蛋,他還是那個想法:憑著這樣一張臉,就算是個廢物都該紅透半邊天了。
到底是為什麼會到如今都是無聲無息的呢?
車廂里氣氛有些壓抑,裴西楠忍住想要摸摸阮夭眼睫毛的衝動,開口問道:「那個人是你的粉絲嗎?」
「你的手疼嗎?」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但是很快阮夭意識到自己在講廢話,臉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紅色,低聲回應說:「應該是吧,我也不清楚。」
他裝作很不在乎的語氣昂起下巴說:「反正我都習慣了。」
他還擔心裴西楠受到了驚嚇,端著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樣子拍了拍裴西楠的肩膀,天知道他明明只比裴西楠大了一歲:「我不應該拖著你拍這個雜誌的,我也不知道私生粉會找到這裡來,你的醫藥費還有誤工費,我都會賠償的。」
裴西楠的注意力卻放在了阮夭說的「習慣」上面,他故作無意地問他:「這樣的人,很多嗎?」
阮夭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私生粉的事情,蝶翅似的睫毛飛快地抖了抖,皺著眉頭偏過了視線。
這個樣子,撓得裴西楠的心更癢了。
他再一次確認了阮夭就是天生有著令人喪失理智的魔力,越是靠近他,就越是容易被他逼瘋。
會想他為什麼不能一直看著自己,為什麼要和別人說話,為什麼不能永遠屬於一個人。
阮夭自己卻沒有弄懂這種莫名其妙的魅力。
他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天生比較招人恨。
不管怎麼樣,起碼在他手臂休養的這幾天,阮夭就是屬於他的。他有的是時間一層一層揭開他的秘密。
因為男人的刀刺偏了,裴西楠的手臂並沒有傷得很嚴重,萬幸沒有傷到肌腱和神經,只是刀口很長,需要進行縫針。
聽見縫針兩個字阮夭的耳朵尖就開始抖。
裴西楠壞心眼地湊過去:「你害怕?」
真男人絕不害怕這個。阮夭耳朵尖發抖,眼皮也在抖,別彆扭扭地轉過視線:「沒有啊,誰害怕,我才沒有。」
裴西楠最終還是沒忍住上手捂住了阮夭的眼睛,簇簇睫毛在掌心細細地顫著,撓的少年全身都戰慄似的發麻。
「在外面等我。」
阮夭坐姿特別乖巧,彎彎眼對裴西楠說:「等你哦。」
裴西楠進去手術縫針的時候,阮夭無所事事,便仰著腦袋很專注地看著清創室外面掛著的牌子,期待著什麼時候能開門。
「你是誰家帶來的?」男人輕浮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阮夭鬱悶地轉回頭去,發現一個扎著小馬尾的高瘦男人正笑眯眯地看著他。見阮夭轉過臉來,男人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艷。
下一秒,他很自來熟地坐在了阮夭身邊:「在等誰啊?」
阮夭不喜歡男人身上格外騷包的香氣,挪了挪位置:「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