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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20:02:00 作者: 杉矜
第10章 私立男高日常(10)
阮夭坐在課桌上,有點睏倦地撐著臉頰。
鴉翅一樣的眼睫倦懶地垂落下來,在玉白臉蛋上留下兩簇小小的陰影。
講台上留著地中海髮型的數學老師講的唾沫橫飛,阮夭拿著原子筆的手劃拉了半天,筆記本上除了多了一副簡筆畫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記下來。
他打了個哈欠,淺緋色的眼尾沁出一顆眼淚。
周圍有同學一邊瘋狂解題,一邊偷偷地朝阮夭的方向投來一個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眼神。
今天的班花也是美貌滿分呢!
阮夭作為一隻桃花妖精,連人類都還做不明白,更何況是這些極其燒腦難如登天的高中知識。
他看起來節奏一致地跟著同學們聽課,事實上腦子裡早就出神到昨天晚上那一堆亂糟的事情上去了。
剛從浴室出來的阮夭,全身被蒸汽熏得粉撲撲的,漆黑髮絲就這麼濕噠噠地黏在頰側,臉頰肉那麼軟,好像是一顆剛出爐的新鮮糯米糍,戳一下就會糯糯地陷進去。
全身都是香的,露出來的手腳都細的可以剛好握在手裡。
林懸大馬金刀地坐在阮夭的座位上看著少年懵懵地走出來。
「哥哥?」懵懂的小鹿眼裡流露出一點疑惑的神情,粉白色的小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總是有些笨笨的,空長了一張漂亮臉蛋的鄰家弟弟,在對危險的感知方面總有些像小動物似的敏銳。
林懸收起來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銀色打火機,語氣誘哄:「夭夭,坐到這裡來。」
這裡是哪裡。
阮夭的位子被這足足比他高大了一圈的哥哥搶了,難道要坐他腿上嗎?
阮夭又往後退了一點:「哥哥有什麼事嗎?」
林懸向來喜歡有話直說,能願意對阮夭緩和一點語氣兜點圈子,已經是在楚凌衣的刺激下做出的最大讓步。
他挑了挑眉,他在外面的時候多少狂蜂浪蝶恨不得湧上來跪在他的腳邊求他憐惜。
阮夭不是說愛他嗎,現在看他讓步了就開始扭捏作態起來了。
不過阮夭害羞的時候很漂亮,純純的,滿眼無辜的模樣。
林懸也就願意對著這樣看起來單單純純的小美人輕聲細語:「夭夭,你不是喜歡我嗎?」
阮夭懵懵的,聽到這樣的話立即反應過來:「啊,喜歡的。」
他低著眼睛看向別處,不太敢和氣質桀驁張揚的男生對視。
「林懸哥哥對我很好,」阮夭細聲細氣地,漂亮到極致的眉眼在光暈里隱約帶著一點羞赧的笑意,「哥哥還救了我。」
林懸想的是籃球場的事,他揚了揚眉毛沒想到阮夭居然還記得。
「小事而已。」
林懸嘴上這麼說,不自覺撇了撇嘴角。
好笨的小傢伙,隨便給予一點微末的恩情就能記得這麼牢。
但是阮夭說的卻是另一回事兒,他說話的時候琥珀色的眼睛都在發亮:「小時候要不是哥哥在,我早就被人弄死了。」
阮夭說的是十一年前。
那是阮夭才七歲的時候。
那時阮家的勢力發展如日中天,在成為S城首富的同時招來了不少眼紅阮家權勢和財富的惡狼。
七歲的阮夭就是在某天放學的時候被一夥綁匪趁虛而入了。
綁匪把阮夭關在一隻破舊狗籠子裡,揚言要是不拿錢就撕票。
小小的一個瓷娃娃,生得驕里嬌氣,哪裡受過這種非人的磋磨。
他被關在鐵籠子裡,哭啞了嗓子也沒有人來救他。舊倉庫里昏暗無光看不到希望,窮凶極惡的匪徒會隔著牢籠用木倉柄惡意地戳弄他幼嫩的皮膚,他吃的是最難以下咽的粗糙飯食,喝的水也是不知道從哪裡到來的髒水。
他被關在籠子裡十天,從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少爺淪落到被踩進泥地里的枯萎的花苞。
林懸那個時候也才八歲,很小的年紀,居然能趁著綁匪不注意溜進來救他。
小孩子阮夭生著高燒,人都已經糊塗了,迷迷糊糊間還記得問他:「你是誰?」
男孩子穿著簡單的襯衫短褲,抿了抿嘴在一片晦暗的色彩中說:「你叫我哥哥吧。」
哥哥,阮夭只有一個哥哥,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林懸。
「你是林懸哥哥嗎?」
快要輕得像一隻小貓的阮夭趴在男孩子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說話,好乖好可憐。
男孩子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林懸這個人從小就是家裡最不安分的,從會說話走路起就天天招貓逗狗上房揭瓦,做過的荒唐事壘起來比阮夭的個子還高。
這種事肯定已經想不起來了。
阮夭於是很失落地說:「哥哥肯定已經忘記了。」
林懸自己滿不在乎,很隨意地說:「那些都是小事,只要你答應我,以後不管遇到什麼危險我都會保護你的。」
「答應什麼?」阮夭很天真地問他。
再裝傻就沒意思了。
林懸走近了一步,「你不是喜歡我嗎,反正我現在答應了我爸不能離開學校一步,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做女朋友和不能離開學校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阮夭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哥哥,我是男的呀。」
林懸說:「我知道,但是如果是你的話,男的女的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