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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5:59 作者: 趙今
    看來電話內容讓他惱怒非常呢,我微眯眼笑,「叔,那我把它撿回來?!」

    「不用了,上車。」

    不讓子辰叔叔心煩,我乖乖上了車。

    車裡開的冷氣就是舒服,我用手絹擦乾淨滿頭滿腦的汗,碰碰還未開車的子辰叔叔,討好地說:「叔呀,你老是陰沉個臉做什麼,今天誰欺負你了呀?要不要我幫你欺負回去啊?」

    孰料,他手一擺,將我的手揮到了一邊,「系好安全帶,要開車了。」

    喲呵,這耍的什么小脾氣呀?!

    沒了剛才那種陰森森的惱怒表情,子辰叔叔現在像個鬧脾氣的小男孩,呵呵,怎麼看怎麼可愛。

    我不計較他揮開我的手,也不計較他鬧脾氣,我抱住他的胳膊,逗他,不讓他開車,「你再發脾氣,你得管我叫姨啦。叔,你告訴我嘛,你和誰打電話發脾氣呢?」

    子辰叔叔沒答我的話,深潭的眼漾著又愛又恨的複雜眸光,處於不知是愛我多一點好,還是恨我多一點好的兩難境地,駕駛盤上的手捏得青筋畢現,全身是一種瀕臨怒氣的緊繃克制,狹窄的車內空間被他無形中散發的氣勢,弄得相當壓抑。

    除了我和他爭吵,罵他老男人的那次,以後的他,再也沒有罵過我,打過我,連小生氣也是持久不了的,比如赴他哥哥的生日宴,我堅持不出席,他氣著我同時,還念著讓周玉京照顧我吃飯。

    最近這段時間更不用說啦,他百依百順,有求必應,愛我、寵我,對我可心軟了,更不要說給我不好的臉色看。

    因此,他打完電話後,對電話那端的人發怒,還附帶遷怒我,我覺得挺費解。

    我努努嘴,「叔,是打電話的那個人惹你生氣,關我什麼事兒呀,你不要這樣看我嘛,汗毛都被你看直了。」

    猛地,一隻手被拿住,他微傾身看著我,全神貫注地看,「壞寶,我問你三句話,你能不能回答我?」

    我歪著頭,斜斜對上他的眼看了幾秒,那麼嚴肅認真,好像等待我決定生死似的。

    忍不住,我噗嗤一聲笑了,「叔,有什麼,你就問唄,我有什麼不能和你說的?搞得那么正兒八經的,看著我想捏你。」笑完他,我捏捏他的嘴角,「討厭,你也不關心關心我考得怎麼樣。」

    捏他臉的那隻手被按住,想抽不能抽,想放不能放,我挑眉看著他,不明白他拿住我的兩隻手要做什麼,仿佛怕我跑一般。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牽了牽嘴角,恍眼看像是勉強的笑,他說:「你付出了最大的努力,讓自己考得好,我相信,你的成績不會差到哪裡去的。」說到這裡,他頓了一會才說:「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卻不能猜到自己究竟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他的話說得似是而非,我聽得不太懂,而且他樣子怪怪的,我摸不著頭腦,只好笑,「那還用說,我的自我感覺好著呢,肯定有好成績啊。叔,不說那些沒用的,你有什麼話,你就問吧。」

    深潭般的眼,深深凝視我,薄唇勾得微苦,似是自嘲,他問:「壞寶,你告訴我,是不是我對你還不夠好?」

    手被他按在臉上,不能抽出,於是,我重新捏他的臉,半真半假,哄他開心,「怎麼會?叔,你對我可好了,這輩子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麼好過,我一輩子都記得你的好。」

    那不自知緊蹙的眉頭,因我的話,而稍稍舒展,但他凝重的面色沒有變,他繼續問:「壞寶,假如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多很多,愛得多的那個人,自尊是不是可以隨意被踐踏的?」

    看他問得那麼慎重其事的樣子,我不妨也擺個樣兒給他看好了,免得他心裡不平衡,覺得我不重視他。。

    因此,我皺著眉,裝模作樣想了一會,才說:「『隨意踐踏』不好說,視情況而定吧。愛多、愛少,本來就是不平衡的,起\點不一樣嘛,想要一個人開心,自尊算得了什麼。」

    他盯得我那麼緊,生怕漏掉我一個字的表情,我有些小樂,嘴裡不禁說點兒忽悠他樂的話,「叔,比如說我和你吧。我那麼喜歡你,想著要你開心,我和你做那事的時候,什麼自尊都不要了,什麼下流話,我都說給你聽;什麼動作,我都做給你看。那這樣的話,我能說你隨意踐踏我的自尊麼?」

    終於,他笑了,卻是喃喃自語,「怎麼會一樣……這……怎麼會一樣……」

    「怎麼會不一樣?反正,我喜歡你,我不講究什麼自尊不自尊的,你害得我傷心了,我才和你講自尊。」

    咦,今天真古怪,我說什麼了我?這句話講了,老男人眼角居然微微沁淚。

    趁力道鬆了,我抽了手,湊身上去,摟住他脖子。

    我主動,投懷送抱,他那僵硬的身子漸漸軟化了,胳膊圈住我的腰身。

    我嘟了唇兒,親他,邊親邊哄,「叔,我愛你的,你問這些怪問題,是不是覺得我不愛你啊?你傷的什麼心?我最愛你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愛你。年紀一大把了,還掉眼淚,我笑你哦。」

    驀地,我被輕輕推開,老男人摸摸自己的眼,翻手一看,我亦低頭跟著看,那美手上已不是剛才見的微濕,而是漉漉的水漬。

    難以置信,我說什麼了,竟然令他……

    我詫異地抬頭,還沒來得及抬眼,立即被濕漉漉的美手遮住了眼睛,看不見他了。

    清朗微磁的聲音,澀澀的,老男人說:「壞寶,我曾對你說,別對叔叔使壞,叔叔受不了。你還記得不記得?」

    「記得。」我雙手覆著美手的手背,感受他溫熱的掌心混著涼涼淚水的交替印在我的臉上,深覺老男人的可愛,害得我好想咬咬他。

    「最後一句,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老男人問到這裡,似乎沒有勇氣再問下去,停了一會,話在嘴裡打了一個轉,語氣稍變,是試探性的,「那晚……橙園會那晚……你給我吃了什麼……」

    「轟隆----」,耳邊好像打了一個響雷,心中頓時清明一片。

    想必那個電話,是來揭穿我的……

    橙園會事件,這兩個多月,我考慮非常仔細,早已想出相應對策。

    事情是糊塗帳,誰對誰錯,沒有必要分清,我不能摘乾淨自己,說自己沒有參與,但是,我也要表明自己無辜被逼,死不承認主動謀劃意圖,能忽悠就忽悠,絕不交代真相。

    這個主動和被動,差別可是很大的,我不想傷了老男人,也不想老男人心裡存什麼疙瘩,二選一,我當然選「被動」啦。

    現在,老男人向我求證,事先問我,那就還是站在我這邊。只要我不承認,以老男人這會問話的語氣和姿態,我給他一個說法,他會選擇相信我。

    另外,我存了小心眼,有意看看老男人的心,於是,故意不說多,單單針對他的問題回答。目不能見,雙手柔柔撫著眼上的美手手背,我大方自然地微笑,「叔,我給你吃了催\情\藥。聽說吃過以後會很快樂,我好奇,給你試了一顆,果然很好玩,以後,你也給我吃吧,試一試,我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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