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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19:55:59 作者: 趙今
    監考老師收完卷子出考場,考場內的同學們才動彈開,臉色多數是興奮的,嘴裡都嚷嚷著晚上去什麼地方慶祝慶祝。

    「哎喲喂,我的媽呀,總算是脫離苦海了,晚上可以去卡拉OK廳了,我要狂唱一通宵。」

    「天誒,這是集體活動,你這破銅鑼的嗓子不許霸著話筒,我還要吼兩嗓子呢。」

    「你那公鴨嗓,我不敢領教啊,不止是我,全班同學都不敢領教。」

    「好你個王東,不損我幾句,你皮癢是吧?」

    「好,我不皮癢,咱們對對各自的答案。」

    「說好了不對的,你幹嘛呢你?!你不皮癢,你找抽。」

    「……」

    同學們紛紛插話說笑,散了考的考場裡嘻嘻哈哈一片的笑聲。

    班裡早說好了,考完試,大家用剩餘的班費,再各自湊點錢,晚上去卡拉OK廳玩,我沒什麼興致參加,所以,童春曉作為班長和我提的時候,我就說不加入了。

    鉛筆文具收好,正要拿包離開,前桌的童春曉叫住了我,「夏楠楠。」

    心中對他早不記恨,但是也無法當他是朋友了,他對我依舊熱絡勁,可我只剩下淡淡的招呼給他,「嗯?」

    「今天晚上參加班級活動吧,最後一次了。」童春曉的眼裡有我不懂的期盼,「大家出的份子錢很足,你要實在困難,我幫你出好了。」

    「班長,夏楠楠晚上另有活動,你可別妨礙人家情侶約會。」旁邊有人笑嘻嘻地插話,話意調侃,「你看,人家男朋友都跑這兒來了,苦哈哈等在門口呢。」

    子辰叔叔……

    我和童春曉同時一驚,朝門口往去。

    呼……

    虛驚一場,門口站的不是子辰叔叔。

    沈東傑手裡捧著一大束玫瑰花,臉色潮紅,略帶羞澀的微笑,站在教室門口看向我。

    全班譁然起鬨,吹口哨的,尖叫的,什麼都有。

    我討厭這種集中在我身上的喧囂,拿了書包,疾步朝門口去,扯了沈東傑朝外奔,隔絕身後的一切動靜。

    北京的七月是俗稱的桑拿天,熱得將人裝悶罐里似的,考場裡有吊扇還算好,一出了教室門,身上的汗奔著往外流,連帶著心情也是難耐。

    走到樓梯通風口,我停住了腳步,轉身問沈東傑,是明知故問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高考結束,按照與陳莉雲的約定,我不用再理會沈東傑。

    分手這種事,有時不需明說,我和他又沒有什麼約定,算不得男女朋友的分手,我只需要慢慢疏遠已是足夠。

    「夏楠楠,這花送給你。」沈東傑將花送來,「想問一下,你考得怎麼樣?」

    「謝謝,我考得還行。」我接了花,然後蹙眉說:「不好意思,我內急,想去洗手間……」

    「那我等你。」

    「哦,那你等著吧。」

    我讓沈東傑在四樓等我,其實,我順著另一個樓道,下到了二樓,跑二樓上廁所去了。

    玫瑰花不錯,畢竟是別人一番心意,扔在廁所垃圾桶不好。

    我將花放在外面的欄杆上,打算等會見到路上的小孩,順手送人好了。

    進了廁所間,我沒急著蹲下放水,而是先看的內褲。

    嘆氣,內褲乾乾淨淨的,一點經期前的跡象都沒有。

    選擇皮下埋植避孕法,是因為它很方便,不用吃避孕藥,子辰叔叔會很快樂,誰知道,它的副作用在我身上,一樣很明顯,我的月經不規律。

    皮下埋植的當月,我的月經沒來。

    第二個月複查的時候,我很擔心地對醫生描述了我的狀況。

    醫生給我做過檢查之後,告訴我,皮下埋植的副作用第一個是體現在月經不規律,一兩個月不來月經是很正常的事兒,讓我不必擔心,假如有三個月不來月經,那麼可以到醫院進行檢查,看看是月經推遲,還是閉經的情況,屆時再進行治療。

    既然醫生那麼說,我也就安心了,那個月果然是來了月經,肚子很疼,可是只來了兩天,月經量很少。

    而後面的月份到現在,我則一直沒有來月經,照這個情況看,我應該去醫院做治療。

    以前儘管來月經肚子疼,但畢竟是每月報導一次啊,這樣推遲著不來,心裡慌。

    經常聽見有女同學說,不想來月經,討厭月經。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可一旦真的不來月經了,心裡不舒坦不說,我還感覺害怕,是不健康的。

    所以,我和子辰叔叔商量了一下,考完試的今天下午,去醫院將手臂里埋的藥取出來,恢復正常的身體功能比較好,以後避孕,還是靠保險套和避孕藥算了。

    我手裡拿著那束玫瑰花,一路上沒有碰到可以順手送的人,倒是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高考結束後的教師辦公室是非常熱鬧的地方,並且子辰叔叔沒有擔任監考一職,我不用去辦公室找他,我和他約好在學校停車場見面,他會開車帶我去吃飯。

    剛步入停車場,我即一眼見到了子辰叔叔的車。

    那車的兩側車窗,外面是看不見裡面的,要看見裡面只能是通過正前方和正後方的擋風玻璃。由於車位置的關係,我還沒走近呢,便透過擋風玻璃,遙遙見到了他在做什麼。

    車內,子辰叔叔正拿著小巧的行動電話和人通話。

    不知打電話的人講了什麼,子辰叔叔俊雅至極的面龐煞氣森森,而且冰冷,像正在匯聚的暴風驟雨,又好似懸崖底刮來冷厲的風,看上去比面容醜陋的人露出猙獰的表情來得更危險且恐怖,大熱天的,我見了猛打一哆嗦。

    我知道子辰叔叔本質是只魔,可我從來沒有真正領教過,咋一見,感覺好嚇人。與他作對的人,見了他的臉,還未戰,恐怕也要立即投降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下有了計較,我繞個小道,等會出其不意,敲個車窗,小嚇唬他,逗他開心開心,不要擺出那麼恐怖的臉色。

    繞到駕駛座旁,我身子一歪,捧著玫瑰,傾身出現在擋風玻璃上,對著車內的他笑。

    他一怔,然後,連忙又說了幾句,即刻掛了電話。

    車窗半降,子辰叔叔冷煞的臉色尚未收回,他聲音冷凝,對著車外的我說:「上車。」

    我傻裡傻氣地笑,捧著玫瑰花,湊到他窗邊,「叔,玫瑰花送你,好不好?」

    驀地,車門一開,美手一劈,我手上的玫瑰花迅速不見了,再一看,花被凌厲地扔到了地上,歪頭斜腦地耷拉著,花瓣微散。

    「小毛孩送的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那聲音里有壓不住的惱意。

    誒,被他識破啦,看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和他倔。

    我狗腿地笑,「叔,你別生氣嘛,我這就上車。」

    說完,為了讓他心情好,我克制住可惜的心情,乾脆利落將那束花一腳踢得遠遠的,表示自己根本不在意。

    這樣,他又有說話了,冷言冷語地說:「別人對你的心意,你從不當回事,愛踢著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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